“公子!”
“姑娘!”
“娘,呜呜好疼……阿娘!”
马匹莽撞着向西而去,街面顿时乱作一团。
“窃蓝,快去瞧瞧那孩子伤着哪儿了。”云裳先顾着受伤的孩童,抬头欲要道谢,眸光望去,不由得怔住了。
她心心念念了一天的正主,就近在眼前。
表情还……很不妙的样子。
“容……”
容裔没看她,转向姿容柔美的男子,“你们为何在一处?”
凛寒的声音能在大夏日里硬生生冻成冰茬儿,那眼神,和看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苏九脸色发白地端着那条胳膊,低垂眉眼:“小人见过——”
“回话!”斩金碎玉两个字,吓得苏九身后的小僮一哆嗦。
玄墨的袖口忽被扯动,容裔回过头,眸中映出那张倩巧无辜的小脸儿,其间霜雪一霎卸个干净。
“是我请苏先生来的。”云裳如是说。
“实为华小姐认错了人。”苏九跟着补充一句。
容裔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苏九、容九……
他眯了眯眼,用一种形容不出的古怪神情凝视云裳,似笑不笑地低问:“你原本要找谁?你以为,我是谁?”
第14章 将纤弱的少女欺在墙上……
“……”被质问照面,云裳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面首来着,所以:沉默是金。
容裔静静地打量心虚的小家伙,嘴角近乎无迹地勾动,余光向酒旗后鬼祟的人影扫了一眼,笑意隐去,道:“跟来。”
云裳都不知这人要把她领去哪里,在容九话落的瞬间,脚步还是跟了上去。
她想弄清他的身份,直觉也告诉她这人至少不会把自己卖了。
等到男人领着小尾巴七拐八绕,绕进一处死巷口的时候,天真的云裳就只觉得自己的直觉冒傻气了。
今天以前,她都不知八衢通达的梦华京有这种地方存在。
碎裂的砖缝里还有湿泞的草泥,云裳向来十分爱洁的,眼下却顾不上这些,因在这般狭窄的巷口,颀硕的身高对纤秀的少女造成了绝对的威压。
慵懒的狮子转过头,目光玩味地打量绒毛抖搂的小奶猫。
“现在姑娘可以好好解释了。”
“解、解释什么?”就算把他想成那种人,也有一半要怪他自己神神秘秘的,何须如此斤斤计较?
云裳闹不清他是唬着人玩儿还是真动了什么坏心思,远离繁市的清寂静得她发慌,往外跑了两步,立刻被男人一步赶上堵进巷角。
呜……周折的地方更小了。
云裳眼尾都红了,水葡萄似的眼睛困惑又无助地眨,咬着殷透的唇,缩着肩膀叫了声“窃蓝”。那声音,比小猫磨爪也大不了多少。
容裔的心被她磨得疼痒难耐,眸底染了深邃的猩色。
就这样的猎物,真遇到危险,连自保都会变成楚楚可怜的诱人深入,被一口一口,直到吞得骨头都不剩。
云裳看见男人喉结一动,手撑石墙,整个人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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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过小孩的窃蓝一回身,发现姑娘不见了,冷汗沿鬓而下——不过转眼功夫,人哪去了!
幸好苏九主仆还没走,她连忙去问,苏九的小僮机械地指了个方向,用一副大梦没醒的表情扭头问公子:“刚刚是小的看错了吗,那人、是他老人家……”
苏九在日头底下站久了,脸色有些发白,“回去不许多舌。”
“哦,公子……公子你脸色怎的这么差!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腕骨折了,带我去接骨。”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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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里,一对男女姿态暧昧,若仔细看去,便发现是男人单方面地将纤弱的少女欺在墙上。
少女要极力偏头,才能避开那双灼色摄人的眼睛,但那若有似无的热息又一缕缕拂打在她展露出来的脖颈。
秾美的线条绷成一条欲语还休的玉缎,白得晃眼,引人落下吮噬的獠牙。
云裳的表情快要哭了,捏住袖管打算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你、你可是容九啊,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带着哭腔的控诉绵软无力,而这两句话的前后道理根本不通,何以身为容九,便不会做出恶事?
容裔垂眸看着红涨的小脸,略微恍惚。趁着他分神之际,云裳甩出袖中的信号箭便要放出,巷口突然“呔”地一声,两个高矮参差的男人闯入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