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百米,硬生生走了快半个多时辰,等众人抵达时,没有出五服的本家宗亲几乎都到场了,竟有一百余人。
茅草屋的堂屋此刻全是人,还有些人站在了屋外,其中有些人面色黑沉铁青,似乎很不高兴。
他们一看到宋伯玉和周秀娘赶着驴车进来,就想冲上去,被一位拄着拐杖胡须尽白的老者给拦下了。
“你们这是想干嘛?都是同族没出五服的宗亲,即使有天大的事,也得让人先入灵堂!”
众人对老者很尊敬,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敦厚,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对老者作了个揖,恭敬道:
“三叔公,您是咱们宋家的长辈,为人公道,我们自然是听您的。
只是谁家的铜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年敬河哥借了我们几个堂兄弟共十贯钱去府城讨生活,还把四亩薄田和这茅草屋抵给了我,如今他家大郎回来,这事必须先说个清楚!”
其他几人也纷纷嚷嚷起来:“没错,都五年了,借的钱还有利息都必须给我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宋伯玉也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心中有了计较,还真有人不要脸,想吃绝户!
他和秀娘对视一眼,决定先把父母的棺材搬到灵堂前,两个小娃娃,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让众人一惊。
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惊,眼神中惊疑不定。
宋伯玉和秀娘却不管他们,那使劲的哭起来,大部分亲族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人忍不住了,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直接走到宋伯玉面前,轻咳一声,竟很客气:
“獾儿贤侄,节哀啊。
哥哥和嫂子就这样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有些事,不得不说。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你父亲欠我们几兄弟十贯钱,不还可不合适!”
宋伯玉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此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灵前造谣索子虚乌有之债,你可姓宋,你可知宗亲谊!
就你这样的獐头鼠目之辈,也配叫我贤侄?
吃同姓亲族的绝户,你就不怕崩牙坏齿吗?”
十贯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使在殇乡府府城这种大城市也能买一亩良田或者一匹驽马,在吉庆里这种偏僻乡村,就是把宋伯玉家的四亩薄田和这茅草屋全部抵债都不够。
此人说的轻巧,分明是想吃绝户,如果不是那么多宗亲在场,宋伯玉几乎想直接手起剑落,将此人脑袋切掉。
“你你你,怎么敢如此说长辈!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崽子!”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一怒,口不择言。
宋伯玉大怒,一巴掌将其拍飞:“灵前污蔑索债,是无信无义;对子骂父,是为无礼无孝。
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滚出去!”
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滚了几圈,直接撞在门框上,半嘴牙齿被打出,整个人懵懵的,半晌站不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