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刚补完队员的wz根本不是fly的对手,在最近的训练赛中,不要说同等级的豪门战队了,就是其他水平一般的战队,也能血虐他们。
没有颜翔那些背地里的手段,他又怎么带着wz登临巅峰呢?
这可是他的梦想啊。
一想到这个,黎柳心中对于颜翔的担忧,甚至隐隐掺入了一丝埋怨和恨意。
怨他怎么就被抓了,恨他不能再为自己开路。
如坐针毡地在颜翔的办公室又发了会儿呆,黎柳忽然起身,直接冲到管理层正在开紧急会议的会议室门前,咬牙抬起了手。
然而,不等他敲门,会议室的门就开了。
里面的人个个面色苦涩颓然,鱼贯而出。
其中一个看到门口的黎柳,面上的神色转为阴沉讥嘲:“黎副队,你来得正好,联盟刚来了消息,俱乐部出事暂封,wz战队也要重新进行资格审查,在审查结束前,都禁赛了。”
如果只是颜翔犯事被抓了还好,充其量只是一个大股东出事,顶多舆论闹一闹,没法让wz这种豪门战队真正伤筋动骨。
但这回不止是颜翔的问题,而是整个俱乐部都牵扯在内,涉嫌非法洗钱。
“禁、禁赛?怎么就闹到要禁赛了?那只是颜翔的个人行为,和战队有什么关系?”
黎柳急道。
管理层冷冷看着这个和颜翔不清不楚的一队新任副队长,宣判一般嗤道:“wz要倒了。”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黎柳面露惊恐惶然,“不然……解约,对,解约!我要解约,我要去别的队!”
管理鄙夷地扫了黎柳一眼,不想再看他控制不住露出的丑态,转身走了。
事实也如这名管理所言。
一步步走上豪门战队的巅峰,辉煌屹立六年的三连冠战队wz,就以这样一种完全没有人能料到的方式猝然倒下了。
有人预想过队员退役,wz王朝覆灭的情景,也有人设想过资本的分崩离析,管理层和战队撕逼,导致wz步步下滑的场面。但没人能想到,wz统治war的时代竟以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落幕。
一件几乎和电竞圈扯不到丝毫关系的事情,最终将wz彻底拖入坟墓。
这个结局称得上突然,但也是从管理层和战队矛盾凸显时就早可以预见的必然。
fly的几个除了姜兆外,在知道消息后全都愣愣地出了会儿神,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状态依旧地进行着接下来的比赛。
这天楚云声暂解了沈暄的烟禁,但沈暄只是捏着烟盒笑了笑,没拿出一根烟。
在颜翔、济世集团和wz俱乐部频上新闻的时候,历时十天的war联盟积分赛也终于结束。
fly总积分第二,理所当然地转正了,获得了明年春天的正赛名额。
而在春天到来之前,包含过年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则是所有战队都心心念念的休赛期。
比起其他战队,fly没有那么多可供休息的时间,积分赛暴露出来了太多问题,都需要在明年正赛开始前解决,否则那些看似很小的问题,都将成为赛场上敌人手里的一把刀,狠狠地捅向fly自己。
战队只定了七天假期,从大年二十七这天开始放。
到放假这一天,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训练基地一下就空了,大家各回各家,走得干干净净。
楚云声也提前一晚飞去了京城,研究所的事到底还是要见上一面才行。
而且楚云声原身的家也在京城,尽管家里只剩下了一个没什么感情、早就再娶妻子另有小家庭的父亲,但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总要联络下,往年原身也都是要回去过年的。
最后,整个基地算来算去,只剩下了沈暄和值班的保安大爷做留守儿童。
大年三十的晚上,四处年味浓郁。
漆黑的天幕上砰砰炸着市中心的烟花,流光溢彩,璀璨绚烂。
沈暄蹲在传达室,和保安大爷一边煮速冻饺子,一边看春晚。
电视机的声音放得很大,吵吵嚷嚷,显得这冷清的小房子里也无比热闹。饺子汤的热气徐徐腾起,在眼前氤氲出一片暖暖的雾。
沈暄举着筷子,正和大爷煞有介事地点评着电视里的小品,就听传达室的玻璃突然被笃笃地敲响了。
他转头,隔着一片片凝结的霜花,看见了一双漆黑淡漠却盛满了温暖灯光的眼。
握着筷子的手指抖了抖,沈暄顾不得放下碗筷,起身一把拉开门,嗓音被忽地扑来的寒风吹得发颤:“你……怎么回来了?没在家过年?”
楚云声穿着件黑色大衣,侧脸冷峻深刻,满身寒气,风尘仆仆。
他提着行李箱和两个购物袋,从窗口的路灯下走过来,闻到了沈暄满身的烟火气,于是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些:“是要在家过年。”
沈暄眉梢微动,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了楚云声话里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弯起嘴角想笑,眼眶却忽然有些发酸。
“回去吃年夜饭。”
楚云声接过沈暄手里的碗筷,将行李箱的拉杆塞给沈暄,在寒冬仍有温热的手指摸了摸沈暄的后颈,然后转身进了传达室。
沈暄站在原地,看着楚云声和保安大爷说了几句话,放下了一袋东西,又拿着他的外套出来,将他裹好。
他拉住他的右手,一边轻车熟路地按着,一边带着他往基地里走。
夜空慢慢飘下雪来,细小而又纷纷扬扬。
受伤的手掌被温暖着,慢慢有了力气,紧紧地回握住了楚云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