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因为吸血鬼的帮助扩大了领地,发掘了更多隐藏于深山的矿产资源,飞快推进着社会文明的发展。而吸血鬼也因季酒宁的统治和人类定期提供的血液而减少了不少混乱局面,显得颇为平静安宁。
直到吸血鬼世界的另一位青血亲王归来,沉睡,又从沉睡中苏醒——
“青血亲王辛青萝,在吸血鬼世界的历史中一直是一个很亲近人类,并且相当享受人类社会生活的吸血鬼亲王。”
旅店的大堂内,银冠骑士团的人在进行善后清理。
季酒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捡过楚云声的外套披在肩上,遮住血迹,语气随意地叙述着那些被历史埋葬的隐秘。
“他很少出现在吸血鬼的视野中,大多数时候潜藏在人类中过着普通人类的生活。但在这次沉睡醒来之后,他突然出手血洗了和平派的大部分势力,组织起超过三分之二的吸血鬼,和我开战。”
“而他发疯的原因,我后来也听说了,大概就是一场爱情悲剧。吸血鬼和人类少女相恋,但却被人类少女欺骗,还戴了一顶很大的绿帽子,甚至差点被秘法杀死。吸血鬼沉睡之后也无法遗忘这种痛苦,最后在很多不满当下统治的吸血鬼的刻意挑唆下,掀起了这场席卷人类和吸血鬼世界的战争。”
季酒宁回忆着说道。
各类资料里都有些含混的黑暗时代,终于彻底揭开了它最后一层朦胧的面纱。这一切的起因经过其实相当简单,只是没人相信真是这么简单。
甚至赵沛安还看过不少青血亲王和人类的爱恨情仇,撕心裂肺,只是这统一被他打成了脑残恋爱脑,根本就没往那边想过。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个导火索而已,真正使得这场战争爆发的,是人类和吸血鬼根本上的矛盾和力量差距过大。
季酒宁继续道:“这场战争就是你们记载的黑暗时代,辛青萝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亲王,当他站出来之后,还愿意追随我的吸血鬼就已经少之又少了,而且大部分还都被辛青萝杀掉了。”
“战争最后结束,是因为我已经算得上众叛亲离,人类和吸血鬼都不接受我,所以我干脆潜入了辛青萝的古堡,杀了他。”
“在杀死他之后,我又清理了那些立场非常极端的吸血鬼,这导致我的力量透支,随时会成为失控杀戮的怪物,于是我选择了自我封印。在封印之前,我发现在这种透支状态下的我,血液有种不同寻常的力量。为了平衡人类和吸血鬼的力量,我取出了一部分血液送给了蒙恩帝国。”
说到这儿,季酒宁瞥了对面沙发的赵沛安一眼:“不知道蒙恩帝国是怎么利用那些血液的,但你们这些吸血鬼猎人身上,都能感应到我的力量。”
赵沛安最关心的还是全体猎人的认爹现场,一听这个,立刻懂了:“这是说……猎人体质的产生并不是偶然?”
仔细回想一下猎人协会的历史,源于黑暗时代,但却好像真的没有记载产生原因,只说是与吸血鬼对抗产生的特殊体质。
要是真的每个吸血鬼猎人体内都或多或少流着季酒宁的血,那季酒宁就不该算是他们爸爸,而该算是他们祖宗,还是那种子孙遍天下的老祖宗。突然从吸血鬼的仇敌变成吸血鬼的孙子,这落差谁受得了?
赵沛安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憋闷的叹息卡在嗓子眼里,还不敢吐出来。被季酒宁揍是其次,惹了季酒宁被金主爸爸断粮是大事。
想着猎人协会财务账本上的数字,赵沛安努力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季酒宁没有理会赵沛安变幻的神色,而是略一抬下巴,道:“向你们的枢秘处说一声,近期我会去拜访国王。”
赵沛安一愣,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只能答应道:“是。”
顿了下,他又小心地瞟了一眼远处正在旅店门外处理烂摊子的楚云声,迟疑道:“那个……亲王殿下,您打算换个住处吗?”
季酒宁眼皮撩起,扫向赵沛安:“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九十岁吗?”
赵沛安震惊:“有人能活到九十岁?!”
“……”
季酒宁沉默了下,决定不去翻译这个莫名存在脑海里的梗,和这个憨憨开门见山:“赵会长,少多管些闲事。我和先生既不是青血亲王与那个少女,也不是秦岩和洛淼。”
他眼睑微垂,笑了下:“说不准,我遇到先生才是人类和吸血鬼真正和平的开始。”
赵沛安怔了下,若有所思。
白荆花城中心城区架炮戒严的动静没法隐瞒过广大的人民群众,所以楚云声说到做到,最后火炮没白架出来,还是免费地犁了地,开始了中心城区的重建工作。
洛淼经过吸血鬼猎人协会鉴定,已经确认死亡。齐桑被关进囚车里,楚云声派人把他送回他的领地,交给了已经把齐桑的领地吞噬殆尽的白恩公爵,让他自食其果。
至于秦岩,楚云声将他从旅店那个偏僻的房间找到时,他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房间的地板、墙面和天花板全部都是用血画的诡异恐怖的奇怪魔法阵,楚云声看着秦岩苍老的脸上死不瞑目的毒恨表情,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这些阵纹估计是秦岩妄想中的死马当成活马医,但这个世界虽然有吸血鬼,却并没有恶魔和神灵。
善后的工作忙了将近一天一夜,楚云声没让季酒宁等,直接派管家费南将季酒宁接回了庄园。
等到终于结束一切,疲惫不已地回到庄园,推开卧室门时,楚云声望着绯红月光笼罩的大床,沉默着顿了下脚步。
“先生怎么不过来?”
季酒宁眼尾微扬,桃花眼盛着一泊酒红,静静地望着楚云声。
楚云声刚下岗,没想在家继续上岗,所以直接走到床头,攥住季酒宁绑在床柱上的脚踝,利落地去解绳索,淡声道:“被绑着上瘾?”
“不上瘾。”
裸白的脚踝挣了挣,踩在楚云声的掌心里,季酒宁微微仰起头,尖牙刺出,卡在口枷小球上,眯起眼笑道:“只是我们还没真正玩过。”
楚云声微低下头,沿着小球的纹路破开季酒宁的唇缝。季酒宁被按进枕头里,唇舌大开,喉间被压出急促的呜咽声。
绵长而湿热的吻结束。
楚云声的手指掠过季酒宁有些汗湿的鬓角,绕到他脑后解开了锁扣,然后将那颗还残存着清甜味道的小球从季酒宁齿间咬出来,扔到一边:“你已经痊愈了,病人,不需要再戴着了。”
尖牙痴迷地在楚云声的耳侧磨蹭,季酒宁身上的皮绳断裂,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捏住楚云声的喉结:“医生不好好检查检查,就下这样的诊断,是不是太草率了?”
“就不怕我恢复力量之后,嗜血的本性也恢复,继续伤人?如果是这样,先生可拦不住,你的那些东西对吸血鬼亲王没有什么作用。”
季酒宁垂着眼,轻声说。
楚云声可不会去纠结多出一段记忆之后还会不会是一个人这种憨批问题,但他知道季酒宁这种多疑多思的心思绝对会。不过按照季酒宁真正信了就绝不会怀疑的性格,楚云声估摸着这是最后一波试探了,于是直接道:“你不会。”
说完也没有多余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