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哥四个,伯仲叔季,二哥和三哥都没活过七岁,大哥前两年死了享年五十。
当初分家大哥是分出去自己盖房子的,老头死后老房子就归李季了。
人都走了,李季熬好了药端进去,怎么喂进去又是一大难题。
摸摸二狗子脑袋确实烧得厉害,不能再耽搁下去,李季掰开他嘴,好歹喂下去半碗,剩下的还没等喂二狗子醒过来了。
二狗子就是脏了点,其实人五官还是挺好看的,特别是这双眼睛泛着精光,要不是因为邋遢,拉出去绝对能让村里一大半姑娘犯痴。
“这是药,吃了病就好了。”
二狗子皱着眉毛,可能是想了半天才从脑子里想出来快要被遗忘的字眼:“难喝。”
“良药苦口,这是为你好的啊,乖喝下去,一会儿给你冲糖水喝,来,咱喝下去。”
二狗子从五岁走失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李季的样子让他很不适应,接过碗,又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然后一口都喝光了。
李季松了口气,还好这娃听话,要不然还不知道折腾什么时候呢。
“咱洗个澡吧,你身上太乱了。”摸摸二狗子杂草似的头发,李季就想那把剃刀剃了,没见过乱成这样的。
二狗子明显没听懂,歪着头看着他。他只知道李季对他没有害心,这么多年的野居生活让他很容易分辨出不好的情绪。
李季去烧水,家里也没有个洗澡盆,洗衣服的盆子有点小,现在季节冷了,不把全身泡上是会感冒的。
出门借了两家才借来一个大澡盆,将洗澡水兑好了这才请他大侄子去泡澡。
把这祖宗扔进澡盆里,泡了一刻钟李季找块毛巾随手一撮,别说,完全两个色。胳膊上的灰搓下来能成球,没洗到一半李季就犯恶心了。
“二狗子,看着我做的每?学会了没?你自己来,洗完澡可舒服了。”
接过毛巾,二狗子按照李季的指导开始搓自己身上,李季开始把他头发疏通。一直道二狗子把自己里里外外搓干净了,李季还没把他头发梳干净,看着刚通开一半的头发,李季深觉真给自己找了个好活。
把小祖宗请出澡盆,一盆洗澡水都能当墨水使了。想要给二狗子再洗一遍看看家里的柴火没舍得,现在看着挺干净了,把洗澡水倒了洗澡盆涮干净还回去,跟二狗子坐在破炕上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把二狗子的头发通开。
二狗子不自在的扯着脖领子,衣服是李季死去爹的衣服,李季个子没完全长开穿着大,二狗子穿着正好,只是他十多年没穿衣服了,穿上了浑身不自在。
李季停止了他的动作,想法子让他转移注意力。天色渐晚,该吃饭了
李季看看自家米缸,又觉得牙花子疼。米倒是不少,还有半缸呢,要是李季一个人少吃两口凑合凑合到来年开春还够,可要是俩人这可就困难了。
眼看要入冬了,还得想想办法赚点米粮,或者出去借点。来年教二狗子种地或者出去找点零活,也就不会难过了。
刚想着做点米粥就咸菜凑合一顿,就有人过来送东西了。都是村里的人,送来一个又一个,都是同族人或者亲戚邻居。送来的也不多,半斤米、一斤杂粮面、一尺布、一身旧衣裳,仨瓜俩枣的没多少东西,可放在一起还真够救急了。
谁家都不想收下二狗子,也没那个精力,快入冬了谁家余粮都不多,这边有人收了,身为亲戚拿出点东西接济下还是可以的。
有人送来的是蒸好的杂面馒头,拿过来时候还热乎的。李季切点咸菜疙瘩,撒了点辣椒面,又开始教二狗子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