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那点儿小钱还入不了我的眼。”苏玖轻蔑看她,“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就先走了。”房东如临大赦,急急从凳子上站起来,‘噗通’一声凳子再次倒地,“苏小姐,在这儿做了十几年房东了,您是我见过最大方的租客。再见。”
苏玖听得面无表情,实在想不通房东末尾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源出于何处。
她似乎跟房东也没见过几面,租金一次□□了很久,也不用跟房东在日后有很多的交涉。
这房东哪来的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事情处理完之后,苏玖摸清了拆迁的事情好像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现在她好像没交租金,酒馆还能照样开?
“天逸不是要在这里建学区房吗?那边学校的建造工程已经启动了,天博路怎么莫名其妙停止了?”苏玖有些疑惑,学区房提前多少时间盖好,就能提前多久开售,所有建造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是和陆的地,关天逸什么事儿?”周锡纯翻了翻手机,听了苏玖的话,纠正她的错误,“前不久我老爹还找了和陆谈开发呢,这里应该是不会盖学区房的,和陆又不是教育集团,跟天逸那种半路起家的可不一样。”
“你说这里是和陆的地方?”苏玖有些意外。
那白姣姣是哪来的胆子挑衅?
“我猜前不久天逸跟和陆的合作谈的就是这个吧,共赢嘛,天逸可是因为搭上了和陆,借着和陆的好名声,揽了不少活儿呢。”周锡纯挑出来企业代表人的界面,天博路的所属的确是和陆没错。
那似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那天在陆津舟离开星渝北庄之后,房东很快就来了电话解释。
而且这里又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拆迁,想来都是基于和陆的企业发展跟天逸相悖。
那个电话原来真是陆津舟帮忙打的。
可是他也不刻意说明,总是把所有事情都轻飘飘盖过去。
拆迁也是,穿错的睡衣也是。
明明很多麻烦事都是他帮自己处理的,却总不邀功,跟个局外人一样。
关于男人的一切零碎又被苏玖在脑海里串起来,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想法有些割裂。
一方面因为陆津舟暗里的好而隐隐心动,另一方面又因为他对于陆斯羽的冷淡态度十分心烦。
可旧事抵不过今日,男人冷漠的话始终让苏玖难过的情绪占了上风。
她捂住心口,觉得心脏有些发痛。
苏玖拿起酒瓶对着喝了一口,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驱散心里的烦躁。
“你少喝一点,宴会上还没喝够啊?”周锡纯怕她喝太多对胃不好,便拦住她,“听话,上楼睡觉去吧。”
“好。”苏玖站起来,又直直倒在地上,“我要睡觉了。”
“让你上楼躺床上睡没让你躺地上!”周锡纯拉了她一把,没拉动,反而被喝醉的苏玖一同拉在地上。
“我就要睡这里,这里凉快。”苏玖喃喃着,“臭男人,太伤我的心了,我真的想暴捶他一顿。”
周锡纯被她拐得极快的话题折磨的脑袋疼,“行行行,睡一觉莽足了劲儿打,听话,起来!”
苏玖腾得坐起来,拿起高跟鞋往远处扔,“我要拿高跟鞋砸死他!”
“喂,我的鞋。”周锡纯只感觉自己的眼前发黑,“你的鞋呢苏玖,鞋呢?”
“鞋……?丢了。”苏玖愣愣地回答,又双手抱住周锡纯的胳膊,笑着摇摇,“陪我睡一晚。”
说着她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陪我睡一晚,给你一百块。”
“一百块?呵,狗都不陪。”周锡纯戳戳她的脑门,“你怎么喝醉了变得这么扣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周锡纯还是躺下来,在苏玖的旁边,替她捋过颊边的碎发。
“嫌少啊?”苏玖无意识地舔舔嘴唇,然后往桌子上那边爬了爬,把桌子上那个满是钞票的袋子扯了下来。
她撕开固定钞票的白色纸条,双手胡乱地划了划,然后抱起一大堆往上空抛去。
几下之后,空中洋洋洒洒下了红色的钞票雨,又因为风的吹动,酒馆内到处都落着红色钞票。
“够不够!不够还有!”苏玖大笑着,声音却发干,听不出喜悦的意思,她一下又一下地继续抛,直到双臂没了力气,才重新倒下来,“抱抱我。”
周锡纯跟她从小认识,自然知道苏玖喝多了总爱把心里所想表达出来,见她这副癫狂的样子有些心疼,“好,我抱着你。不过我们不盖被子睡会着凉的。”
“有,有被子,我给你盖!”苏玖把自己极大的裙尾扯扯,往周锡纯的身上盖,“大被子!”
“喂!你不怕走光啊!快把裙子放下来!”
“行行行,我不盖了,我不盖被子还不行嘛!”
“苏玖你疯啦!我说了我不盖被子!”
[微醺]内的灯光依旧亮着,酒馆内的地上半躺着两个穿着绚丽礼服的女孩子,双颊上的透红是微醺的酒意。
玩闹声起,苏玖笑个不停。
“你不是要盖被子嘛,给你盖又不乐意哈哈哈!”苏玖的笑声不断,带着磕磕绊绊。
笑着笑着就开始猛烈的咳嗽,眼底含了泪,不知道是因为呛的还是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