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很久。”
陆津舟的视线不含情绪地收回, 抬手招了服务员过来。
他下巴扬扬苏玖的方向，示意把菜单递给苏玖。
苏玖双手接过，菜单上写了中文和英语, 还匹配了精美的图案, 看得人垂涎三尺。
但她的注意力丝毫不在菜单身上, 在见到陆津舟的第一眼, 甚至是进门后余光撇到男人的那一刹那, 意识就开始不受控地偏移，满心满眼全是陆斯羽之前跟她说过的话。
“宴会的事情小羽已经跟你说过了吧？”苏玖简单报了几个菜，然后问。
陆津舟点点头, 目光在手机上停留几秒, 然后猛地看向苏玖。
眸底清冷，但却蕴含着不经意的打探与琢磨。
苏玖特意选了一身白色裙子和细高跟，休闲又精致。
底妆没有很浓, 像春日鹿鸣。
注意到他的视线，苏玖垂眸看向自己的穿着。
似乎没有哪里出错, 那这个探视的目光是哪里来的？
苏玖撩撩头发，不自觉地吞咽一下，却不知道该朝着哪里看了。
分明是他邀请自己做女伴，偏偏见了面却一点都不主动, 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苏玖犯了难，怎么也想不通。
“你为什么要邀请……”询问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苏玖紧张地闭上嘴，决定还是自我煎熬，免得说多错多。
陆斯羽的话她还是信了的。
这个面子她要给，男人的面子偶尔给给还是可行的。
更何况……
这个男人还是陆津舟。
点的菜很快就上了桌，服务员说了一句‘祝您用餐愉快’就退下了。
苏玖顾及着优雅与端庄，筷子拿起来吃得不紧不慢。
“我听陆斯羽说，宴会是你主动要去的？”陆津舟也是如此，筷子没动几下就没了声息。
他对于陆斯羽的话没信一句，反而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啊？”苏玖冷不丁被问了这么一句，脑子短路了几秒，“不是……你邀请我去的吗？说陆家其他人都带了女伴，你一个人不合适。”
陆津舟的双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随手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陆斯羽真这么跟你说？”
“啊……对。”苏玖脑子闪了闪，像有什么重要线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捕捉不到，“还说，我……其实还挺漂亮的。”
“我知道了，继续吃饭吧。”
陆津舟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几下，视线在苏玖身上打转一会儿。
随后他平静地呼出一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可奈何。
“有什么不对吗？”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愣是陆津舟没有明显的反应，苏玖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又不知道这不对劲从何而来，于是便问了一句。
“没有。”陆津舟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苏玖没等来解释，不对劲也被压了下去。
她话其实是很多的，但在陆津舟面前，似乎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
总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在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更怕这个无意间暴露的真实会引起陆津舟的不悦。
她生理性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偏偏对于自己的这个态度毫无他法。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产生了一股透明的屏障，没有人主动去打破这个微妙的隔阂。
但敏感的气息在之间涌动，就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潮。
“你觉得我今天的白色裙子好看吗？”
苏玖觉得自己简直病态，每每跟陆津舟见面，总是会冒出一些莫名的问题。
以前或许还会隐藏在心里任由自己随意地猜测，而现在则是不受控地脱口而出。
陆津舟的注意力从手机上撇开，在她的脸上看了须臾。
“挺不错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又不是苏玖所期盼的。
也是，明明他也不会说出多么明显的话来，干嘛又一副有所期待的样子？
苏玖垂下头，自顾自吃了会儿。
很快便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苏玖拿起纸巾擦擦嘴，身子往后坐了坐，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