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让纪峣明白,他也是会生气的。
果然,见他这个模样,纪峣更惴惴了,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强自镇定地问:“那、那个什么,你……你生气了啊?”事实上,他浓密的睫毛却违背主人的意愿,像胆怯的蝴蝶一般,抖动了还好几下。
看他这样子,温霖怎么还气得起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底线真是太低,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沉默地抽烟,一副很难受很心塞却憋着没发火的样子。
果然,纪峣看起来更不安了。
温霖继续抽烟,素白纤长的手指,配上他因忧郁而显得格外深情的漆黑双眼,让人看了都觉得难过。
纪峣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猛地走过来,蹲在他脚边,仰头说:“温霖我错了……你,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别不理我,我以后绝对不再犯了……”
纪峣身上,有种干净而阳光的气质。
这点很奇怪,他明明是那么堕落,那么糜烂的一个人,气质却这么干净,当他仰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只让人恨不得连心都挖给他。
温霖已经把心挖给他了,所以看到这样的纪峣,他只有一个想法。
想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峣,猛吸了一口,然后张口,烟雾吐到了对方脸上。
“……”温霖没用过这种轻佻的姿态对他,纪峣看着男人,一下子有点懵了。
温霖对纪峣的想法心知肚明,他也不戳破,只面色冷淡地看着纪峣,又重复了一遍:“让你干什么……你都答应?”
纪峣又咽了口口水,温霖这时候的气场太强了,他从没见过,一时又发怵又陌生,还有点奇异的惊艳,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开始心猿意马,不禁又气弱了一分,没敢吭声。
温霖也不会真的提过份的要求,什么出柜啊见家长啊不准再跟张鹤见面啊之类的,他想都不想,反而用伸手取下口中的香烟,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纪峣跟前:“吸一口。”
纪峣本来从不吸烟——张鹤不准——可他在国外呆的时候,学会了抽大麻——哪怕后来戒了,可相比之下,香烟已经是小儿科了。
他熟练地接过烟吸了一口,然后大着胆子凑到温霖跟前,嘴对嘴喂给了男人。
温霖明显被取悦到了,将人提起来坐在自己怀里,手伸进他衣服里,不一会就把纪峣的衣服都扒了下来。
男人像个熟练的老嫖/客那样,一边揉捏怀中赤裸的身体,一边时不时低头,去吸纪峣手中夹着的烟。
这是纪峣从未见过的一面。
其实他能理解,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的,想谈生意,不吃饭喝酒抽烟唱歌玩女人——尤其是体制内——那是谈不成的。
温霖可以禁欲,但是当一屋子乌烟瘴气的时候,他不能特立独行,做那个唯一清醒的。
于是纪峣学着那些公主们的样子,谄媚而殷勤地凑上去,应和温霖的动作。
温霖扣着他的后脑,手指轻轻摩挲他后颈那处裸露的皮肤,意有所指:“什么都愿意做……那……操你?”
纪峣赶紧点头。
温霖凑过去,撕咬他的耳朵,含糊的气息潮湿而粘腻,像是做爱时粘膜被挤压发出的声音:“不是之前那种,当你是爱人的操法——而是惩罚你,把你当玩意儿,当一个婊子……奸烂了你。”
温霖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种话!
纪峣简直难以置信,温霖却已经从他手中抽出香烟,用两指夹着,送进自己口中。一面吸,一边眯着眼,深沉地看着他。
温霖的偶像包袱极重,纪峣虽然以前老嘲笑蒋秋桐端着,可那老头儿在他面前,倒真的一直挺坦荡,想干嘛干嘛,要不也不至于这么招人恨——最遮遮掩掩的,是眼前这位。
敢信?他跟纪峣在一块儿那么久,别说其他,纪峣甚至都没见他放过屁。
更别提这种阴鸷冷酷的样子。
纪峣……纪峣觉得这样的温霖帅惨了,他像是色迷心窍了似的,失魂落魄地捧起温霖的脸,胡乱亲了下去。
他发出含糊的呻吟:“操我……哥……快操我……”
温霖再也端不出姿态,掐灭了香烟,抱着光溜溜的纪峣往肩上一抗,像个抢了新娘的土匪一样,大步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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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秋桐施舍般伸出双手,吝啬地拍了几下以示佩服:“收起你的万人迷妄想症,你怎么老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你?咱别做梦了成么,四年前就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当我傻?我难道连张鹤还不如?”
第98章 chap.16
温霖是个妙人。
他的“妙”,不在于如同那个著名反派妙僧无花一样,会吟诗作画,至极风雅,他的妙,在于他上善若水的性格。世人总觉得水至柔,却不晓得,它是最千变万化的,如果愿意,可以变成温柔清润的甘露,却也能变成最坚硬迫人的寒冰。
对,坚硬的冰。
……坚……硬。
纪峣被摔在床上,眼睛发直,怔怔看着温霖伸出手,一把将略长的头发捋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解开了皮带,掏出已经硬挺的部位。
他是个斯文人,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以前纪峣就曾叹为观止,说温霖哪怕做这种动作都能做得飘飘欲仙,像是在摘花。而现在他才知道,那都是温霖想让他看到的——现在的温霖,丢掉偶像包袱以后,这动作做得十分粗鲁,带着点下流意味儿。
但是很man,也很性感。
纪峣不由咽了咽口水。
结果下一秒,他就见温霖朝他的方向瞥了眼,然后一指床沿:“跪下。”
纪峣怀疑自己骨子里可能有点抖m,否则为什么温霖说完,他就跪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