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有如此如臂使指的骑军!
徐伯文在冲杀之时,虽然死伤惨重,但却没有折损多少战骑,他的战骑从营中出来时,基本上已经在追杀了。
此前抵挡都是靠的箭矢箭雨,就井然有序的以数十波轮次的排射,将他们西凉兵阻隔在外,这等气度十分少有。
马超自问自己带兵多变,和北方、西方的很多奇怪外族、甚至是外邦兵马交战过,彼此学习方才得长矛兵阵,学得了许多带兵之风貌,但不管如何,好似都不如徐伯文。
“嗯……”
马超震惊之余,开始思索徐臻话里的意思,他明白徐臻这么说,一定没有要敌对的意思。
“车骑之意,你与丞相不是一路人?”
徐臻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马超问得也这么直接,让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不光是马超,其实贾诩、诸葛亮、以及诸多武将,都是想要一个答案。
而徐臻接下来的话,应当会无比重要。
“不。”
徐臻点了点头,道:“曾经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了。”
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当初在荆州,曹氏宗亲将军出人来追杀自己,他是不知情的。
应该是默许。
既然如此,丞相都已经是暗中下刀了,徐臻也只能寻求自保之法,不能抬爱了。
若是抛开一切顾虑,只考量两人的话,肯定徐臻和曹操都会大笑几声,而后把酒言欢。
但很可惜。
他们的背后,都站着非常多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一份责任。
“所以,我要西凉。”
徐臻笃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西凉。”
“为何呢?”
马超眉头一皱,反倒是笑了起来,“若真不是一路人,您翻手可取冀州,而后兵出许都,三年之内,就可以击溃曹操,自己为天子。”
“要西凉做什么?”
马超表情戏谑,仿佛是看穿了徐臻内心的想法,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言不由衷,他心里一直都还有那位丞相,两人并非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不知为何,偏偏就是如此,马超反倒觉得这位车骑,似乎还很有情义,宁可舍近求远。
也不取许都自立。
实际上,他这等兵力,只要后方一乱,马上就可以让曹氏南北难顾,甚至不用他动手,光是荆州逆反之人,加上江东孙氏,还有江夏的刘备、刘琦。
都可以把曹操击败。
马超统兵同样曾到二十万,又是在民风彪悍的西凉长大,岂能没有卓识远见。
“这,我自有分寸。”
徐臻凝目而视,威势顿起。
马超顿时咧嘴一笑,“好,不说此话。”
“西凉,我交由车骑,但不可调兵马而走,若是敢信,我回去立刻告知叔父韩遂,另,日后若是与曹氏交战,一定让我参头阵。”
本该为阶下囚,但马超此刻还是座上客。
他心里如何不感激,而且,此时也能感受到这位车骑的心胸,加上这么多年听闻的风评,他知道徐臻是个什么人。
光凭借一件事,就值得托付。
他从冀州一走,有数个士族,百万百姓跟随迁徙,此等美景,比士族之中大儒吹捧二十年还要令人心安。
因为民不喜虚,心之所向定然不错。
马超虽迅猛鲁莽,可却有大将之风,他看得出这位车骑的好。
他或许和那位皇甫嵩将军一样,不是天子所封的车骑,而就是百姓心中的车骑将军。
安定人心之用。
“西凉退兵,京兆、扶风两地都让与车骑驻军,同时请车骑随我回武威,我将兵马布防之权,交由车骑手中。”
“我军中将士,恐怕不会拒绝。”
对此,马超心服口服。
否则,那日晚上,徐军将所有西凉死伤将士的尸体送回的时候,他就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这一手,可是真正收了西凉人心,而且也为现在归降做足了准备,此归还尸首不光是收买人心,还是格局大气的告知他们,不计较此次突袭冒犯。
气度的确不凡。
“好。”
徐臻毫不犹豫,让马超再次笑了起来,“车骑,敢跟我回武威,难道不怕我设下埋伏害你?”
“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臻说出了一句,让贾诩和诸葛亮都暗自摇头的话。
这句话……
……
“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荆州。
襄阳衙署之内,曹操收到了一封来自江对岸的书信。
乃是当初徐臻留下之人,许贡所写。
“君且退军,自将孙策人头奉上。”
简单一句话,让曹操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决定将兵马后退数十里,回到守势,顾及春耕屯田,不再压迫江东诸地,同时加紧训练水军,多方打探江东的长江天堑状况。
随时准备进军。
“主公,这或许是缓兵之计,”郭嘉狐疑的看着书信,满脸不信,他本就天生爱怀疑,天性便是对任何事持反对之论。
“此时正是该猛攻时,要将兵马压境,致江东、江夏无法喘息,否则令其囤积粮草,日后作战更难。”
“不,我信徐伯文,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计了。”
曹操叹了口气,此前虽说不愿听从,要急攻江东而后返回北方,可真正到了开春……
“不急一时,给他一月时日,若可成便大事安定,若是不成,则自再进军便是。”
“丞相!”
正堂门外,荀攸匆匆走来,满头大汗,手中紧紧攥着一份竹简,沾着点点血迹,让曹操眉头一挑,凝眉冷视。
“有什么消息?”
“徐臻,大破西凉!”荀攸满脸震撼的说道。
太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