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逐渐增多,戾气也就越来越重,这样下去,辽东会产生怨恨。
再加上,徐臻巨资造楼阁之事,终究是奢华壮举,也不是百姓喜欢的事情,辽东那边,更加会想不通。
因为他们一直在死人。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徐臻开口问道。
贾诩深深地叹了口气,每一次都是问这个,“您,到底要听什么消息?”
“辽东?子和将军,还是乌桓增兵?”
“在下的确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知车骑。”
徐臻微笑道:“你说。”
“乌桓骑兵之中,有一千骑,用的是宿铁军备,辽东已经三次送信来询问,言辞一次比一次不善。”
“现在,公孙康请求冀州,若是不肯出兵也无关系,只需要支援他们一千宿铁军备就好。”
正是因为忽然出现的这一千宿铁骑兵,让辽东与乌桓的战局开始逐渐调转。
这些会加剧辽东和徐臻之间的矛盾。
“还有别的消息吗?”
徐臻稍稍感兴趣了起来,袁熙依旧到战场了,这是好事。
宿铁军备他当初带走了一千,现在塞外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人拥有这种材质,只能是袁熙当初奔逃时带走的那数千精骑。
这恐怕,也是蹋顿愿意接纳他进入乌桓马队生存的本钱。
“嗯……”贾诩该分析都已经分析了,现在徐臻还要听消息,他也犯了愁。
还有什么消息漏了没说的。
“真要说消息的话,应当就是公孙度,今年身体不适,据说是病重了,这个消息是暗探送来的,但辽东一直秘而不发。”
徐臻顿时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来,虚了虚眼盯着贾诩,笑道:“伱为何早点不说?”
“这个消息,就是我最想听的了。”
“公孙度,很可能就要死了。”
“接下来的数十年内,掌控辽东的应该是公孙康,这份功绩,要送给公孙康才是!”
徐臻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喃喃道:“秋收了,等大军缓缓到达幽州,刚好是二十日之后,深秋之后北地会变冷。
道路会结冰,有一条小道直通柳城外三十里,这个距离,高顺可以在半个时辰内杀入柳城外大营。”
“但是,我军还是需要在前方酣战的吸引者,此举无需告知公孙度,耗一耗他的兵力也不错。”
“车骑,有这样一条小道?”贾诩略微有些呆滞,惊喜不已。
而且,幽州之地虎豹骑稍稍逼近压迫,辽东和乌桓对战不休,已经生了仇怨难舍难分,正好还逼出了袁熙到战场上来。
妙计。
正是因为徐臻在冀州,而且名声在外,纸醉金迷,才能让袁熙敢于露面,趁着他不在攻打辽东。
贾诩顿时恍然大悟,有了这一条信息,所有的思绪全部联结,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不愧是车骑,早已经算准了,袁熙当初打仗的时候就依赖冬季。”
“此战依旧也不会例外,他还是会依赖冬季,冰天雪地之下,道路结冰大雪封山,若是您到此刻都还在冀州,他当然就不会过于惧怕。”
“可谁能想到,冬日依旧还能行军。”
“这将是他……第二次被车骑击溃,还是在他认为最稳固的冬季,还是他意想不到的方式。”
“懂了就行,不必说出来,个中还有太多的缘由,总之,牺牲一点名声可以做到很多事,些许名声根本不算什么。”
徐臻起身而去,贾诩在后注视着他的侧脸、再到背影,神情敬佩之中又多了些许忌惮。
车骑当真风姿无双,举尽数家产,不光名声在外,令夫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居然还对战局有所帮助。
最关键的是。
“名望也肯拿来牺牲,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又能多狠。”
果然,他牺牲辽东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心疼,这位车骑心中有分明道理,对自己人慷慨无私,对外从不受任何示好所影响,心如铁石。
果然,还是要再和他关系贴近些。
“不如,等此战之后,让壮宪认车骑做义父?”
贾诩心想。
当天夜里,冀州刀盾兵随商队出发,以商队的车马运送甲及刀盾。
兵士沿途行军水陆交替而走,到幽州境内之后更是躲避人丁兴旺之处,大多走小道前行。
早在这一年之中,徐臻于此道路沿途建立了粮站,将十几万斤粮食分批放置在各地,用以支持暗中行军。
一直到十月底。
耗费了三十余日到达幽州右北平,此刻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辽东公孙康亲率大军三万,和乌桓交战于小凌河沿岸。
乌桓自柳城来了袁熙之后,连战连捷已经将士气扭转,打出几十里接近了辽东境内。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将辽东将士压制回去,而后掌控商道,如此便可随意劫掠过往通行的商马。
若是有大军来,就躲在柳城之内,反正道路上一旦有兵马来,百里之外就可以打探到消息。
随时可以放弃柳城退出大汉境地。
这些年乌桓凭借这些进退有度的本事,一直没有被消灭。
这次也一样。
柳城外军营之内。
沧桑许多的袁熙满脸胡渣,和一为黑氅着身,头戴貂绒大帽的壮硕猛人一同喝酒。
说这话白气喷出,不断升腾。
但人人脸上都略有笑意。
“此战得胜,便等同于掌控了辽东到辽西之间的粮道,日后商马不可通行,辽东必定要亏损。”
“幽州之地,我太熟悉了,单于此次必然能大肆劫掠一番,满载而归。”
“最后一月!”蹋顿抬起手来,年轻的新单于脸上是豪迈的笑意,“我收到消息,公孙度已经病重了!”
“等他一死,辽东大军必乱,肯定会恨幽、冀未曾来援,那个徐臻也是失信于人,一直不曾出兵!”
“呵呵,徐臻就是这种人,”袁熙眼神变得怨毒仇恨,丝毫不掩饰对徐臻的恨意,“他一向乐于施阴谋诡计,玩弄人心,想要以此消耗我们和辽东的兵力。”
“日后,他一定会自食恶果!”
“哈哈!不错!如此看来,你当年所说的徐臻也不是那么可怕。”蹋顿将酒一饮而尽,混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乌桓第一勇士,勇猛善战,力大无穷,善于带兵。
这些年深得倚重,自觉自己应当是最好的一代单于,可以发展壮大,从此无需看着大汉脸色过活。
“对!徐臻有什么可怕的,无非是仗着麾下猛士多罢了,那是运气好!”
袁熙面部抽搐了一下,“我不怕他!我才无惧徐臻!他总不能,这次也能冬日突袭吧!”
有本事这次也千里来袭啊!徐伯文!这里更冷,我不信你还能悄无声息的出现!
求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