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之内,也陆续得知此等消息。
宛城。
胡须遍布的张绣在军营主帐之内看到了送来的情报,将纸张撕碎丢入了烛火台上烧毁。
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徐车骑当年定宛城时,暗中行事却可排布曹子和将军攻破我突袭之兵马,料敌先机近乎妖人,文和先生出走五年,声名鹊起,日渐得势。”
“他那等人怎会追随一个贪图享受,无可救药之徒?”
“这类情报,无需再给我看,我等守住宛城,不令荆州兵马有所异动便是。”
“再为我写一封书信去,向车骑表明此心意,赠礼物于文和先生。”
“喏。”
副将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当即转身离去。
他们宛城这些年驻守了五万多兵马,逐渐强盛,粮草充实,当地百姓也知晓张绣有能可守南方,自然安定。
这些,还要归结于徐臻时常命贾诩暗中献策,并且送来粮食,迁徙流民南下宛城。
……
荆州,襄阳。
“哈哈哈!!这个徐车骑,没想到还是风雅之人呐!”
蔡中、蔡和,以及蔡瑁兄弟得知消息,告诉了刘表之后,当场大笑起来,“如此行事,必然会被曹操厌恶,曹氏将军又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定然会有内乱。”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极好累积军备的机会。”
“不错,咱们可趁机依山建关隘,招兵买马,以后重兵把守各城郡,让曹操自己内乱。”
“哎哟,他若是和徐臻打起来,即便是能拿下徐臻,恐怕也要损失大半兵力!”
“徐伯文,蠢材一个!”
“此前不尊儒道,受士人痛恨,贩卖古籍,现在却又以万卷书籍来讨好一女子!蠢材也!!”
“在末将看来,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坚守律己,恪尽职守的小官吏了,他可是车骑将军!”
这些人商议之下,让刘表反而面色凝重。
眯着眼举起书信来看,苦笑摇头。
“风雅,何等风雅。”
刘表唉声叹气,重新坐回了坐榻上,这些时日,已经逐渐感觉力不从心了,气色大不如前。
再过一两年,或许还有病痛来袭。
但他现下的头脑还清醒。
一个长期勤政爱民,从不懈怠之人,忽然传出此等笑谈,必有异常。
肯定没那么简单,而且如今荆州之地,这些士人对徐臻本来就在谩骂讥讽,将其说为白丁老土、山野之人。
又说成是目光短浅,虚伪之徒。
骂了三年有余了,让徐臻的名声越来越难听。
很多人……甚至都快信了。
但刘表心底里还是惧怕的。
徐臻可是灭了袁氏之人,怎么可能是这种目光短浅之辈。
心思稍稍浮动,建高楼为笑谈,过段时日也许就醒悟了,玩儿够了当然是要继续理政、行军。
马上又可以有功绩。
但荆州之地的士人,可千万别因此高傲,认定此事,最重要的是各地的官吏也别认定徐臻徒有虚名。
否则,总会有人掉以轻心。
刘表怕的便是,现下人人都在笑话徐臻粗野草莽,不尊儒道,宛若董卓一般贪图享乐。
日后百姓对徐臻和曹氏兵马的期待反而会降低,那么他们只需要稍稍用些手段,收服民心就会变得很容易。
再者,商贾士族之人,若也信了这些,大部分人反而会忘却徐臻这些年打出来的胜迹,因此而轻蔑他。
也不是好事。
徐臻由此可以示弱于荆州,再下狠心攻伐。
兵法之中的虚实之道便是如此。
袁绍,也是因轻敌而败于徐臻之手。
可袁绍乃是不知情。
现在刘表分明知情,居然劝不住境内之人去轻视徐臻,若是最终要让他来下令,让境内文士尊重徐臻,广为散布徐臻的名望,那又更加可笑了。
是以,刘表说不出话来,感觉越发的忧伤。
这堂上,能否有个明眼人,让蔡氏这些将军先清醒清醒。
眼下,只能期盼境内名流,能有人站出来提醒一番了。
……
“徐伯文!目光短浅之鼠辈尔!不过尔尔!我还以为真是神人降世,没想到却也是个粗俗之辈!”
“万卷书束之高阁!与美人相伴!何等荒谬!拆冀州官宦之家祖宅,怎能不令人生恨!如今又做这等哗众取宠之事!定然要生乱事!”
“心,便不足了!”
“南方可胜!定然可胜!北方早已成了骄兵!”
“连徐臻这等人,都在连年大胜之中,迷失本心,曹操定亦然!如此交战胜负未可知也!我荆州之地,人才辈出,遍地儒士,百姓安定,兵马强盛!!!占据地利迎北方骄兵!定然得胜!”
“徐臻功高盖众将,令曹氏宗亲不满久矣,北方必有一乱!”
此时,荆州各地名士,宛若高爽、马氏一族、蒯越等人,都有此感,其余散于其外的寒门儒生,未曾入仕的名流之人,都各自感叹,狂言四起。
一下传为了笑谈。
各有心思,每日交谈不断,这消息未曾被人隐瞒,而是宛若铺天盖地的乌云压至,送入了荆州、江东等南方之地。
若非是道路难行,恐怕最南方的士夑、南蛮之地都能知晓,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徐臻是何人。
刘备在新野听得心惊胆战,连南阳这里的士人,都在轻蔑徐臻,觉得他乃是真正的粗俗之人。
也有少许人,在宣扬此乃是有情有义之事,当年蔡昭姬散家产为徐臻,而徐臻现在也给了她如此繁华景象。
不过一样,被不屑之语所掩盖。
新野衙署内。
“徐伯文为何会如此?”
刘备不解的看向徐庶。
“先生,我的确是坐看让境内传不利于徐伯文之言,但却没有令他们深信不疑!”
“徐臻绝对不是徒有虚名!”刘备面色苦恼,脸上满是无奈绝望之色,若是这样下去,荆州境内文武,怕是要以为曹徐是骄兵了。
他刚说完。
在旁的徐庶忽然抬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轻松的说道:“主公多虑了吧,徐臻现在,的确是骄傲自满,迟早要有祸端了。”
“根本无需担心,荆州必胜啊,在下想不到日后怎么输给北方。”
刘备嘴巴微微张开,顿时愕然呆愣在原地。
这……
这是说什么呢?!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了?!
“军师,您不了解徐臻!”
“我看了徐臻的各种情报,追逐重视,与人商议了他六年之久,怎能不了解?”徐庶收起了笑容,貌似郑重的笃定道:“他现在,就是自满,不足为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