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气得在战马上开始跺脚了,自己这几个儿子为什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徐臻诡计多端,他敢来突袭那肯定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布下了埋伏,就在等着追兵跟随而去呀。
“立刻去把熙儿追回来!叫回来!徐伯文追不得啊!”
“喏!”
副将得令匆匆又上马,亡命一般奔向前方,袁绍左右相顾,看这一条道上数百丈距离都是一片狼藉,身后从河间带来的百姓也在骚动,急得是晕头转向,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了太多。
而很快也有别的副将围了过来,袁绍不解的问道:“这么多的财物珠宝,辎重玉器,徐臻和虎豹骑应当都没有携带辅马,又如何能够从容带走?”
“难道还有别的兵马!?”
“不,他,他下令让百姓拿着财物回冀州,能拿多少拿多少……”
“那应该去追百姓啊!”袁绍登时就急了,这你追徐臻有个屁用!
那副将面露难色,左右盼了一眼才不好意思的叹道:“就是先去追杀了百姓,徐臻才又带兵点了粮草车……”
“这……”
袁绍人都傻了,眼睛呆滞的等着空地,说句实在的,他到现在连徐臻长什么模样都还不知道,居然已经被他弄成了这样。
这一来一去,损失的何止是粮草,连名声也损伤殆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挟民而走丧人心,财物被劫,粮草被烧。
还能有比现在更惨的状况吗……最主要的是徐臻凭什么敢肯定如此行军必能有所获,他是怎么敢的!
从渤海郡的边境山脉里出来,至少要三个关隘,那三个关隘哪怕只有三千人也可以阻挡一夜吧,这可是关口,易守难攻的关口!
本就是借助地形建造的关口妨碍,就是为了防止敌人从小道突袭,一旦发现便可以布下埋伏,反击而上。
哦,不对……
真正的失策之处,应当是我将兵马重心都放在了河间郡……
袁绍忽然仰面朝天,悔恨的闭上了双眼,脸上多是绝望的表情,“哎呀……”
“要算的太多了,已经算不过来了。”
袁绍内心崩溃,加上身体内的疲惫和病痛,竟然有种眼酸的感觉,真的想休息。
不光要防着曹操用兵,还有防备着徐伯文的各种算计,身边的谋臣又没有一人能算得过这两人。
也不对,他们麾下还有谋士。
徐臻麾下肯定还有谋臣。
曹操麾下有荀氏叔侄,郭奉孝,许攸……还有许多我并不知晓的能人异士。
能有这结果,并不冤枉。
袁绍看着远处的大火,一时间竟然是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
天亮之后,袁熙活着回来了,但是脸上有两道划开的伤痕,一只手被箭矢穿透,战马已经不是他原来的坐骑,而是一匹普通的战马。
身边仅仅只有数百骑。
步卒更是一个都没见到。
“父亲,儿败了,儿贸然追击,中了刀盾营埋伏……没想到徐臻,在山上埋伏了刀盾精锐。”
袁熙跪倒在袁绍的面前,这一刻这位纵横半生的雄主终于在极其绝望的怒火中,被气笑了。
“哈哈……为父六十五万都败了,伱败这一场算什么?”
袁熙茫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父亲,不怪我?
这话什么意思。
可袁绍还没来得及回话,直接一口血吐出来,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心力交瘁,极度绝望的双重打击之下,已经让他失去了坚持支撑的意志,现在精神一松,感觉什么伤害都如同潮水般袭来,瞬间冲没了头脑理智。
“父帅!父帅!”
袁熙哭着扑上去喊,周围仅剩的兵马也都连忙来扶着,接着高览、牵招等人只能下令先带着剩余的粮草快速回去。
先回到幽州之地,沿途建立几道严防死守的关口,特意在山上也安排了岗哨,与此同时在各地的关口布置了宛如蜂窝一样的巡防。
袁熙自己心中明白,徐臻这一次突袭虽然得手,但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他绝对不可能一点不在乎。
过千的甲骑和数千虎豹骑交代在了战场上,可以称之为一次重创了,任何精锐兵马都是极其稀少的存在,而且这也是徐臻唯一一次没有拿到战场打扫主权的突袭。
袁熙也派人打扫了战场,收了死去将士的全面铠甲和战刀,虽然这样的锻刀法不知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技艺无法学得,可这一千多副铠甲和环首刀确实实打实的强化了军备。
这样一来,下次再面对徐臻的时候定然不会如此被动,至少有了还手的能力!
用他的军备来打败他!
不过现在这个想法对于袁熙来说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甲骑的强悍不止是军备那么简单,战法和个人勇武都占极大的比重,若非幽州这些兵本来就是精锐,哪怕十倍兵力也不至于伤亡这么多。
……
正午,徐臻回到山间之后,正待慢慢行走,要出山口之时,叫了张辽到身前来,“命所有兵马去河间郡,而后开始驻军理政,引百姓回来安住。”
“他们所得财物呢?”张辽面色依旧严肃威仪的问道。
“不用劫掠,凭自愿上缴,反正之后也会开仓放粮。”
贾诩在另一侧忽然纵马靠近过来,道:“在下觉得,还要在百姓之中放话,此前袁绍大肆劫掠不顾百姓死活,便是因为多年惠政没有回报之事。”
“如此传开便是敲打,恩威并施百姓方可服帖。”
徐臻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先生当真仁厚!”
贾诩惶恐拱手:“哎哟谬赞了谬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