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许攸一下就懵了,连忙点头,慌乱凑近,“可是她们出事了!?”
“嗯,袁绍将你家人妻眷,全部处死以震撼心怀不轨之人。”
“什么?!”许攸当场如遭雷击,“竟如此不讲情面,祸不及家人……”
“我原以为,袁绍名门望族出身,这点心胸应当还是有的,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他这话倒是情有可原,曹操回想起了当初徐臻麾下那老谋士贾诩,辗转多个主公麾下,家人不也是一直保全。
陈公台背叛身死,他曹操也并没有杀他全家,而且还悉心照料,令子有富贵,令老得奉养。
“袁绍此举,为的是震慑叛乱之人,也有可能有私怨在内。”
“呵呵,唉……”
许攸仿佛是生无可恋般,神情一下落寞,抬头看了曹操一眼,道:“多谢主公,还特意来告诉我此事。”
“我本就是被家人所害,才被郭图进言,迫害至此,如今家人因此被杀,说不定还真的是什么天理报应。”
曹操坐得笔直,面容严肃,凝视着许攸,他可以感受到这位老友对袁绍动手杀他家人的失望寒心,远超过失去家人的悲痛。
他真正伤心的是跟随袁绍多年,居然令他不惜毁损自己的名誉也要杀了全家,这份愤怒远超了恩怨情义。
想到这,许攸苦涩的叹了口气,“其实早已经知晓会是这等结果,曾经我也问过徐君侯,他说乌巢之所在,乃是用阴阳玄学之法推算出来的。”
“这个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在袁绍眼中,乌巢的消息一定是我泄露,所以才会勃然大怒,对我的家人下手。”
“他认为我反叛在先,先辜负了这几年追随之恩情,故而如此。”
“唉,谁能相信,徐伯文真的是推算出来的?”
曹操展颜微笑了一下,背着手站起身来到许攸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
“节哀吧,我可让你擢升大官,以彰显功绩,攻袁之事你想去便去,不去就算了。”
曹操忽而大度了起来。
这让许攸一下有些呆愣,虽然徐臻所说的推算让他心里疑惑,但是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堪称金玉良言。
他许攸越低调,越不提攻袁绍的功绩,曹操反而会对他更好。
怪不得,这些时日曹操并没有经常来与他交谈商议各种事,而且也没有功绩来赏,直到现在这一刻。
沉默是金呐。
徐伯文算是救了我一次,许攸当即苦笑道:“在下别无所求,还可再为主公献功,既然袁绍都已经杀了我全家,这份情义就断了,想要最快结束冀州之战,我应当能有所建树。”
“当初袁绍军政之事,我多有涉猎,各位将军所在屯兵之处,我也大多都清楚。”
“如此,可以加速平定。”
“哼哼,”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语重心长,“那就全仰赖子远了。”
“今年冬季,我一定重重有赏。”
曹操紧紧握住他的手,“明年,带你再与袁绍出此恶气。”
“哈哈哈!”许攸面色绝望的大笑起来,当即点头,恭送曹操出去,而心底里则是百感交集,等曹操坐上车驾离去。
他在家中沉默呆滞了一个时辰,最终喝了一夜的酒,倒在火盆旁就着暖和睡昏了过去。
……
冬去春来。
袁绍在并州平叛的消息传到了许都,他不愧是大诸侯,即便是被重创了军力,一样打得干脆利落,势如雷霆。
区区一个月就率亲骑把并州的马背氏族一个个剿灭打服,暂且投诚,又收编了一两万夷兵,宛若土匪般善于游猎。
但还来不及操练,甚至袁绍回到魏郡还没能休息,曹操和许臻的大军就到了。
曹军自魏郡集结而走,徐军应当是自阳平而出,所去之地都是界桥,不过按照刺探的情报,还没有找到徐臻的兵马。
这是进入清河的最大主道,除此之外就要翻山越岭,从小路而行。
袁绍知晓徐臻有一支军队可以翻越地形崎岖复杂的山路,所以将附近道路都严防死守。
不过过了几日他就明白了,徐臻没有来阳平,他的兵马行军暴露在了回兖州的路上,袁绍心里顿时焦急。
徐臻狡诈,他们精兵也多,加上在境内非常得民心,估计这半年不知又招募了多少兵马。
不像我清河,还要强征才能得新兵入营,民心不断丧失。
如此军情一传来,袁绍心里就清楚了,曹操和徐臻等人,并非是要和他再决战,现在情势逆转了!
曹军多而袁军少。
曹军意志凝聚而袁军军心涣散。
他们要打拉锯战!
“徐臻要去青州!袁谭,你可有信心阻击徐臻?!”
我一点都没有。
袁谭面色顿时难看。
“我命郭图带五万大军给你,到青州据守,徐臻若是入境也必须要走泰安一脉,泰山府君臧霸麾下,有一人曾被我拉拢,或许他能帮忙!”
“父亲,我……”
袁绍盯着他严厉的瞪了一眼,“难道你要正面迎击曹操大军?”
“好,我回青州……”
总共勉强凑出三十万兵马,现在还要分五万兵去青州,二弟在幽州的军力却不动分毫,父亲恐怕是偏心。
独宠二弟、小弟。
却让我去打徐臻……颜良文丑都被接连斩杀,简直是坑儿子……
“那,那我去便是。”
“好,祭天告祖,举全境之力,我要和曹孟德在界桥再战!此次若可得胜,应当会一扫颓势!将所失全部夺回!”
袁绍捏了捏拳。
但此刻面色苍白的眩晕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已经太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