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无比艰辛,但始终有数百兄弟从未曾抛弃,现在于新野屯兵数千人,兵马并不算多,但刘备也表了决心,日后定然要逐步让南阳富强起来,试着与张绣作战夺回宛城,令南阳归于荆州治下领地,不再被强人占据于外。
一直到入夜极深,司马徽困意来袭,刘备才抱歉离去。
走出他的庐院时候张嘴骂了徐伯文几句,但好在一番话说出来,心里坚定了很多。
至少,日后不用靠徐伯文给的这个希望了,宛若倒酒时的水泡,一戳就会破掉。
若是可寻来真正的贤才,加上二弟、三弟之勇武,未必会输给曹操。
眼下荆州如此富饶稳固,多年得南方贤才雅士汇聚于此,兵马严整以待,何须惧怕北方战骑。
这里也是一块宝地,而司马徽所说的话,有一句真正听到了刘备的心中。
刘表年事已高,未必能够再活十年,荆州之地肯定会被改天换地。
或许,自己能有一定的机会。
……
冀州。
清河郡。
清河城周围有一条大河绕城,显得繁华似锦,又别具文汇之流的风味。
不过现在人丁却少了很多,各地的书声文墨也几乎少却了一半,不见当年昌盛之境,那时候还有各族林立,现在只见兵马肃杀。
而袁绍在城中衙署后院躺着。
自入冬以来,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偶尔会觉得忽冷忽热,腰酸背痛。
不是落入冰窟窿,便是像进了蒸笼。
病情一直反复不见好,几个儿子都很着急。
他的大儿子亲身经历了官渡战败,此时也不会再自傲可随意战胜兖州曹操。
小儿子未曾理政入军,深得宠爱一直保护得很好,让袁绍最为担心,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亲自教导小儿。
兵法与内政,御下与惠民之事,本打算再过些年,背靠天子亲自教导,让小儿日后能够声名鹊起得最多的宠爱,结果没想到……
倒是二子袁熙,颇为精悍,如今已经在幽州站稳了脚跟,和几位阳奉阴违的太守交锋,还可占据上风,压住他们一头。
暂且稳得住幽州的局势。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袁绍的心气,他已经不知怎么赢了。
“清河郡不可久守,估计冬季一过,年关开春,曹操就会沿着主驰道出兵,既不会影响春耕,也可让我们不得不迎战。”
“如是要开战,清河之外只有一处界桥可守。”
“界桥……”
袁绍重复了这个名字,当初的鞠义,便是在这里彻底击溃了公孙瓒的兵马,以至于大军可以将颓势挽回,反而为胜势,一口气将公孙瓒逼回了幽州。
此时看来,何等的相似。
我倒是成了公孙瓒了?这么说来,明年便是我兵败被擒的时候!
曹阿瞒!
袁绍拍打了一下案牍,“募兵之事如何?”
下方穿着谋士长袍,头戴进贤冠,礼节洁净的郭图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扮得光鲜亮丽,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忌惮。
“募兵怎么样?”
袁绍躺在床榻上又催问了一句。
郭图拱手无奈的说道:“效果不佳。”
“不佳之多少?”
袁绍必定要问一个究竟。
“不足一千。”
“哼!”
袁绍顿时眼中愤恨,胡须不断颤抖,感觉两边的腰侧顿时酸痛,挣扎着起身来重重地咳嗽,嗓音沙哑的道:“当年,惠政之时,争相参军。”
“如今兵败一场,便人心丧尽!”
“立刻下令强征兵士!务必要在今年完成十万人!不许者家中献粮十石。”
“这……”
郭图神态一滞,当即下意识的看了袁谭一眼。
身为长子的袁谭当即劝道:“父亲,我们还有二十余万兵马,不至于要如此征兵,若是如此必定让人心沦丧。”
“只是输了官渡,明年若是守住必定还有重来的机会!”
“田丰斩了,许攸叛逃,沮君下落不明!颜良、文丑皆死于徐臻之手!我带六十五万兵马声势浩大南下攻曹,却落了个惨败收场!”
“唉!将许攸的家人,通通绞死!”
“父亲,这也不可!应当善待其家人,令他心中愧疚!不敢再给曹操出谋划策。”
“我乌巢屯粮定然是他泄露!还要什么善待,如是善待别人只以为我袁绍威严不再,便会更加反我!如今应当震慑宵小!来年再战!”袁绍盯着郭图,沉声催促道:“还不快去!快去!”
“他一家老小,都是巨罪!泄我乌巢之事,罪大恶极!兵败之由定是此人,绝不放过他!!”
“主公!”
大堂外,张郃快步跨了进来,神色匆忙,抱拳道:“并州有乱,羌人杀上党沁县守将,判走西河,请主公快快派兵平乱!否则人心必定沦丧!”
“混账,混账!”
袁绍此刻急火攻心,面色涨红,面色苍白强行起身来,“立刻出征,杀叛贼!”
“决不可让这些贼兵再逃脱作乱!”
官渡一役,并州出了八万兵马,现在大败而归,不知多少回到家乡,定然是失望透顶才会爆发内乱。
自冬日起,这些人仿佛算准了冬季难以行军,乱像接踵而至,这个烂摊子可一点不好收拾。
这恐怕就是当初曹操所说的,一战胜则局势在握,如今隔岸观火便好。
袁绍哪怕是平叛了,也元气大伤,明年如何还能再兴兵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