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芒当然也让许攸感受到了,因为不光是郭图,别的人也是冷眼盯着他,都心知肚明他这话的意思,真要倾尽全力一打,那之前这么多年建功立业积攒下来的财富基本上能全被拉出来打得干干净净,在幽州的时候都没能动到他们的老底,现在更加舍不得动了。
结果许攸的下句话果然改了,“若光是咱们军中目前招募的新兵加在一起,足有三十五万,远比曹操人多,即便是再等几年又能如何?无非是到五十万,六十万兵马之数,多出来的人不是精兵也无意义,现在至少也要出兵去夺回两个渡口来,否则让曹军渡过了河岸,建立了军营,还得了了?那黎阳诸位守不守?军心还要不要?没有军心,人心也丧失了,日后募兵还募不募?”
黎阳也就是相当于兖州的濮阳。
这两座城池都是极好的屏障,可以屯兵数万,让十几万兵马寸步难行,所以这些年相距而守,方才能有这等局势,只是这局势的均衡已经被徐臻打破了,黎阳在救援渡口这件事上,意外的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显得很像是纸老虎一般,现在要挽回军心,还是得想点办法。
这时候,鞠义看了这些文臣数脸之后,仗着败白马的军功直接沉声说道:“现在还说什么军心!?现在是要拿回脸面才是!”
这话才是大实话,一时间所有文武的脸色刷一下全黑了,许攸莫名其妙的看了这手长脚长的东夷半数血统将军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你战功高你随便说。
“鞠义说的是!”
有人直接高呼了一声,寻声望去又是一个威望极高的将军,颜良,还是他,容貌举止最具威严之人也是他,所以在军中威望是最高的,虽然鞠义在幽州有大功,但是真正说话的时候,不如颜良说得上话,主要应该是外貌和仪态,以及气度都更得袁绍喜欢。
“那就出兵,同时檄文再发,以此痛骂曹操再说,”袁绍烦躁的摆了摆手,而后叫众人散去,留下了高览、张郃等将军,这些才是他心中认可的带兵之人,特意嘱托道:“你们也要同样出兵,暗中带本部部曲夺白马渡口,反击要快而隐秘,一定要狠,不可让曹军站住了阵脚!”
“喏!”
当天夜里。
颜良亲自带部曲到黎阳驻军,而且还特意放出了消息,让人以为袁绍只是应对徐臻等兵马突袭,并没有来犯,暗中则是高览和张郃亲自带兵突袭两处。
都被防备下来,白马损失较为惨重,丢了几乎一半,而且筑桥的工事还没有完全落成,所以在身后的兵马并不能立刻就送到,但第二日夏侯惇当即补充兵力,继续驻守,总算是防备了下来。
而官渡渡口这边因为换防了之后,同样也是濮阳兵马由韩当所率在驻守,早早将暗哨兵马安插在七个埋伏点中,于是平分秋色击退了张郃部。
这些战役非常突然快速,在官渡一带迅速打响,偌大的官渡在渡口出开始争夺,平原之上全是颜良的骑兵与步卒,相距不到三十里,随时可以发起奔袭大战,一旦开战那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和夏侯惇争夺的两岸渡口,明争暗抢多次,各有所得,现在因为一个徐臻到来,已经完全被搅成了一锅粥。
……
“砰!”
许都,曹操把送来的书简战报直接摔在了案牍上,清脆的声响吓得郭嘉在一旁不敢做声,只能面色冷淡的看木地板,他知道这是真生气了,徐臻自己去擅离职守不尊军令而出击也就算了,他甚至还带了夏侯惇一起。
“元让怎么会由着他胡来!啊?!还醉饮官渡水,夜祭忠良魂!张文远喝醉了是什么军令都敢听!这一打,我又要被人骂祖宗十八代啦!现在大军可调动的有多少?不足十五万!我还要守各地安宁!”
“去!”曹操看了旁边的郭嘉一眼,道:“给濮阳送去五万石粮草,一万斤肉!让他们俩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想办法平!”
“我看看徐伯文还有多少家底,居然敢这么冒进!说干就干,这可真的不是他的性格!”
郭嘉在一旁陷入了苦笑,您这哪里是在生气埋怨,以往的人若是这样早就叫回来要么鞭笞要么怒骂,要么索性撤职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了,也就是徐伯文……还送五万石粮食去,怕他饿着?
说完这话,曹操当即起身,一只手拿上了案牍面儿上刚刚砸下来的军报书简,一边和郭嘉感慨道:“我去见钟繇,唉!捅这么大的篓子,还得我来给他擦,这人太过冒失!冒失啊!!这个徐伯文!”
曹操骂骂咧咧的出门去,在身后的郭嘉当即苦涩摇头,问了一句,“要不要叫文若一起去。”
“叫上叫上。”
曹操摆了摆书简,先行出门,但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笑了,这下钟繇跑不掉了,估计这个事情足够逼这个老狐狸快点做决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