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曹操在外匆匆进来,快走几步鞠躬行礼,面含欣喜的坐在了曹嵩身旁,这位在外霸气纵横的乱世枭雄。
也只有在自家的父亲面前,可笑得如此憨厚。
“阿瞒,天子周遭,都已安顿好了?”
“父亲放心,安集将军兵马不多,不足为虑。”
“星火不可怕,但也有成簇之能,阿瞒不可自大。”
“儿明白。”
曹操躬身受教。
父子间说到这,一时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戎马半年在外,再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父亲,感觉要疏远了许多,而胞弟曹德刚巧也不在家。
若是寻常他在的话,还可从中引导几句,毕竟父亲一直都是他与侄儿安民在照料。
“父亲,最近可还好?”
“挺好。”
曹嵩点了点头。
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曹操苦涩的笑了笑,“儿有一事,不知如何与父亲说。”
“唔,”曹嵩撇了撇嘴,道:“应当是要说许都皇宫的宅院一事吧?那是子脩来信,说伯文劝我购买此地,到时候可令天子入许都。”
“他说许县似小实大,一旦将周边山林取材而空,便可多出大片平原用以扩城,而且离洛阳不远,可解天子之思。”
“想看洛阳旧都,随时带人前去一观,来回不过一日尔,”
曹嵩欣慰的笑道:“伯文这孩子好。”
“他知晓此事若是与阿瞒说,不一定会被采纳,而且他人在汝南,却来进颍川之言,恐怕会遭人非议,是以让子脩给为父写信。”
“最适合不过了,为父本来就欠他人情。”
曹嵩虚着眼,脸上逐渐的浮现了笑容,轻抚胡须到胸前柔和的放下,而后又看向了曹操道:“为父倒真有一件事,要与阿瞒说。”
曹操心里一惊,不会与我所想,是同一件事?!
父子之间,竟能如此心有灵犀?!
“父亲,我要说的事,其实便是这个!”
曹操忽而激动起来,父子之间顿时一对视,当即相视而笑。
“阿瞒果真也明白,如何令伯文收为自家人了!”
“不错!唯有如此,日后才敢放权于伯文!”曹操眉飞色舞,深吸一口气后沉着下来,对曹嵩认真的道:“儿此前,名子脩始终常伴伯文左右,与其同食同寝,一来让子脩可与伯文学习。”
“二来便是增进二人感情,两人年岁相仿,毫无芥蒂,而子脩心思仁厚,却又不矫揉造作,日后两人必然可互为臂膀。”
“如此之下,感情丰沛,义气在身,如何会有嫌隙?是以,我此前如此安排,为的便是这一日。”
“若是可将伯文收为自家人,我就敢给他更多的权力,乃至是兵权,甚至可让其自理一州。”
“以伯文与子脩之才,一州之地必然可治理得兵强马壮,富民强商,农耕必不在话下,多年后即便我败了,他们也可撑起我曹氏。”
“哈哈哈……”
曹嵩听完这话,双眸逐渐有泪水盈动,伸出手捏住了曹操的肩膀,感慨道:“阿瞒能有此想,那就当真是成熟了!不愧为一方雄主,为父心中甚是安心,那就这样定了,明日你将伯文叫到家中来。”
他稍稍靠近,真诚的道:“我将他收为义子。”
“啊?”
曹操的眼睛猛然一滞,而后失去了神采。
您说什么呢?!
你这就有点扯淡了。
我要让他当女婿,您让他当我兄弟?!
搞得我郑重其事,热血沸腾的你说这……
搞半天是收为义子。
“父亲,儿是打算将宪儿或者宁儿,许配给伯文。”
“啧,”曹嵩当即老脸红了一下,颇为埋怨的看了几眼曹操,一时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就老想人家当你儿。”
“您不也是——”
“我能一样吗?我那是义子!为父是知晓伯文已缺了父母之爱,念其生在乱世不容易。”
“那儿也是,也是要伯文为贤婿,并非是收为儿子,这不是要将女儿许配过去嘛。”
“可,宁儿、宪儿、节儿都还未曾到适婚的年岁……”曹嵩摸了摸胡须,还是觉得收为义子比较好。
“先占其位!”
曹操当机立断,不假思索的道:“伯文之正妻最为重要,订下亲事之后,他正室便可留出,日后他要娶何人都为侧室。”
“我曹操之女,岂能不占正室,等到了适婚年岁,便可送去完婚。”
“罢!”曹嵩当即叹声,“此事阿瞒自可定也。”
或许这样也是好事,虽让人觉得太过宠信伯文,但他于曹氏有恩情,如何回报他都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而且,若如此,他与子脩就当真可如兄弟般相处,并非是坏事。
“既如此,明日也请伯文来府中,问问他中意哪一女。”
曹嵩苦笑起来。
无论是曹宁,曹宪,都才是豆蔻年岁。
而曹节更是稚童年岁。
若是说初具美人坯子的,还得是曹宁。
曹操长女不光早慧,而且自小就学会了大部分礼仪,博览群书,知书达理,自带贵气,又兼具刘夫人肤白貌美的温柔气质。
比寻常女子可动人多了,一颦一笑都是我见犹怜。
曹操最是疼爱此长女,是以也算是集曹氏长辈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二女曹宪虽暂且不如,却天真可爱,最讨人喜欢。
伯文只要有眼睛,就总不能选曹节吧?
……
“当然是三小姐!”
筵席上,徐臻被问及此事。
一脸坦然的说道。
曹操和曹嵩对视了一眼,一时竟无言以对。
畜生!
太过分了。
节儿才七岁!
至少还有九年!
你还要等她九年,最不济也要七年方可出阁。
而且她还是个孩子!
徐臻眨了眨眼道:“不是问喜欢么?节儿冰雪聪明,而且每次见我都会让我抱之,如此可爱谁人不喜。”
两人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那就还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