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妹子没遭遇过这方面的毒打。
周易从袖囊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笑道:“我赌这位英雌并没有异闻妙论,不知敢否对赌,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徐文治作陪的正主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等不赌。”
周易呵呵一笑:“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民俗又有言,脸是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丢的。
今天我给足了你们脸面,若是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这地头蛇,难为你们这样的过江龙了。”
徐文治抢话道:“赵官人,这是道脉英杰,便是天家,也对之礼遇有加……”
周易接话道:“所以就不识好歹,养成了这等骄横跋扈、鼻孔看人的态度。
弄玄炼丹,修行长生。这高屋建瓴、令人神往的背后,少得了对这天地,对这凡世的种种索取?
道脉的人能真个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能不穿衣、不用器?
明明有求于世俗,为何摆出一番世外高人,俯瞰众生的姿态?
你们倒是说说,这道脉之人的成败,于凡世民众何益?”
那道脉男修哼声道:“我等除魔卫道,斩杀邪祟,又岂是你这等人所能知晓和想象的?”
周易呲牙一笑:“我知道你就得提这茬儿。然而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说的这些,在现今时代,跟说自家祖上阔过没啥太大区别了。
天家的子嗣,几代繁衍过来,也照样化贵为民了。你们这蒙荫后辈,是不是也该有个度啊?非得学佛门等寺产僧产遍地,搞的民怨沸腾,国力亏空,然后被伐山破庙?”
‘砰!’英雌一拍桌子站起来了,喝骂:“你这阉党狗贼,大言不惭、大逆不道,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周易拉椅子坐下了。
“我劝你善良。这里是大雍王朝治下的县城,有王法的地方。不是荒原野山,法外之地。你等化外之民,来在王朝国土,却对朝廷官员喊打喊杀,这是把大雍王朝当马桶么?”
“赵官人言辞犀利堪比讼师,佩服!告辞!”徐文治做手势,邀请两名修士离开,那妹子虽然不乐意,最终却也被男修拖走了。
周易没有不依不饶,而是收起桌上的银票后,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玩味的笑了笑。
那徐文治和男修,任他胡搅蛮缠,各种损祖宗、扣帽子,也没逼出点干货。也就那妹子一句‘阉党狗贼’多少暴露了些东西。
“这是冲着我来的?应该不至于。赵二这等人,并足以作为对付赵吉的武器。
那是为了什么?多半是这赵二不觉间挡了别人的路。
问题是,无田无产,就是扯着虎皮收点保护费啥的,这能挡了啥道?莫非是因为,渠道?”
有状况,信息情报能及时递进京畿。
尽管是一种私人的渠道,可在这个家天下的封建时代,私人的也可以是公家的。
赵二无意中成为御马监提督太监愿意凭信的眼线,这就是赵二挡道的点。
“这余县是要出事儿啊!也对,没点大动静,对不起我这穿越者呀。副本就应该有些副本的样子。”……
于此同时,徐文治三人边走边聊。
男修道:“这赵二,比传闻中的还要惹人嫌。”
妹子插话补刀:“对呀,牙尖嘴利,很会气人。”
徐文治笑:“市井厮混成长起来的,最不缺的就是歪理邪说。”
男修道:“到时就怕他往赵吉那里捅,有的说、没的道。”
“给他安排些事做。此人的性子,两位今天也看到了,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这跟其早年看人脸色讨生活的际遇有关。这等人,想要调开,还是有办法的。”
“不要掉以轻心,哪怕是许些好处,也尽早处理妥帖。”
“好,就这几天,便将之办妥。”……
隔了一天,周易刚吃完早饭,刘元便来禀报,徐文治登门拜访,人已经被请进前厅。
赵二发达之后,急于结交当地权贵,仿佛这样一来,他很快就是其中一员了。
但当地权贵根本看不上他。
第一,他穷人乍富,也不是靠自己水平,而是狗屎运。
其二,他放浪形骸,一些事做的太过露骨,羞于其为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阉党的腥臊之气太重,势必是短命鬼。
本地权贵,要么走儒道官路,要么养望拿地拿铺当豪强,无论哪一种,都是可以代代传承的,自然不肯跟这没根的浮萍为伍。
甚至躲都来不及,怕翌日东窗事发,被牵连。
因此,赵二基本都是碰软钉子,看似吆五喝六,谁见了都少不得称呼一声‘赵官人’,俨然也是个人物,其实孤寡人无人交。
而越是这样,赵二就越是渴望入圈儿。
他吩咐下人:只要有乡绅宿老、大户之主来访,而我又在,就先给我请进来,好茶招待,然后赶快通秉。
周易暂时没该这家规,拾掇妥帖,笑脸迎客。
寒暄过后,自然是询问来意。
徐文治表示,代道脉的两位修士来道歉的。
“山野之人,放浪惯了。出来见世面,其师长正好跟我家有几分旧情,路过此地,我家自然没有让其住旅宿的道理。
家里命我招待,咱们的曲香苑也算是一等一的场所了,便带着去了。没想到言行无忌,冲撞了官人……”
这徐文治话说的倒是挺好听,姿态放的低。
周易也正常谦让,然后就说到了重点,云雾山庄,徐文治表示,愿意以之作为赔礼,请周易笑纳。
秀演技的时候到了,口不应心,心中狂喜,表面谦让。
周易为了演好,使用的是自我催眠的手段。
说白了,就是非先天版的九字箴言。
先天版的可以简单的归为符法系列,一字一法,最终挂个言咒光环。
而非先天版的,就是自我暗示、自我催眠,从而以‘真信’之力挖掘人体宝库的潜力,达成一些常人眼里不可思议的小目标,比如止血、快速愈合啥的。
而现在,周易用其配合演戏,就当云雾山庄有煞矿,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顿时就通过眼睛、以及微表情展现出来了。
徐文治也高兴,心说:“喜欢就好,事情这算是成了一半。”
另一半,自然是引诱周易去云雾山庄住些时日。
这方面,徐文治也是有信心的。
他调查过赵二的过往,知晓其小时候被山猪顶撞啃咬过,落下了心理阴影,一度甚至为此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屠夫。
然而,这个时代的手艺,都是父一辈、子一辈传承的,并且屠夫也绝非什么顶个脑袋就能干好的营生,那句‘没有张屠夫,难道还只能吃带毛猪?’也反向说明了屠夫是一技术工种。
还有一个要点,就是古代生产力低下,普罗大众普遍却少蛋白质摄入。说白了,涉及到‘肉’这种食材,背后必然有不低的资本运作,不是常人能玩的起的。
因此,赵二的屠户梦,也就是个梦。
现在,这不就机会来了么?
云雾山的黑猪肉还是很出名的。跟着猎人进山,牵黄擒苍、呼奴唤众,爽爽的来一场猎杀,是不是就彻底驱散了儿时阴影了呢?
况且,哪个男人还没点弓马刀索的狩猎梦?
徐文治展开三寸之舌,这一通忽悠。
其实对周易而言,徐文治送山庄给他,简直就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正合心意。若非需要顾及人设,早就一口应下。
而最终,自然是假装被说动,满心欢喜的收了礼——精致的木盒中,盛放着云雾山庄的地契,只需要拿着去县衙过户,山庄就彻底属于周易了,甚至还包括庄外半径十五里的山区。
徐文治还热心的提供了交接服务,表示自家的管事之一,可以随队前往。这位管家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徐家的庄子的,跟云雾山庄的庄头等相熟,这两三日正好在府上,之后就要外出核对庄产了。
于是周易当场拍板,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他就去云雾山,届时让那徐家管事一早来寻他。
徐文治满意离开。
热心安排管事引带,自然有督促的用意在里边。
至于一处庄子的投资,用徐家老爷子的话说:“徐家产业虽多,但没有一处是多余的。”
只不过,这次协助道脉办大事,办成了,那收益远不是一处庄子所能比的。
办不成,到时一地鸡毛,赵二这条线,或许就能用上……
病情反复,感冒引发咽炎,就是一个简单的嗓子痒咳嗽,就让人觉都睡不成,躺下就咳,咳的脑仁疼,个人品,应该不是新冠阳了,因为类似的病灶,以前也出现过。头昏脑涨,药店无药,去医院怕感染,就靠以前吃省下的咽炎片顶着,难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