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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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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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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的电流声过后通讯中断,程谓勾着险些甩出去的皮鞋,曲着腿以免碰脏了床铺,然而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疯了你!”

“我看就是被你给逼疯的,”薛寻野单手撑在枕头一侧,左膝钉进床褥里,程谓胯下的那块床褥深深地凹进去一块,“解释解释,你眼睛干嘛来的?不瞅我你瞅韩云脸?他能比我帅?不用的眼睛挖下来捐给有需要的人好不好?”

程谓把滑下鼻梁的眼镜往上托,清冽的目光带着端起来的严肃架势至下而上盯着胡搅蛮缠的alpha:“希望你能明白现在什么是首要任务。”

“哦,还跟我拗上了。”薛寻野扣着程谓勾在半空的脚腕,一边一下帮人把皮鞋穿回去,“那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内部纪律没搞好,我就爱砍人头泄火儿,相信你也不想被我剥光了扔进三千颗满船滚动的脑袋里搞。”

程谓神色一凝,有种被玩弄的无力感翻着滚碾遍了他的身躯:“这话你敢拿去跟景桉说吗。”

薛寻野意外地从空气中清冷的信息素中辨出难过的情绪,他轻愣,心脏像被鹿角顶*般钝痛,程谓的情绪无时无刻牵扯着他,让他瞬间就收起暴躁的态度,俯下身扳正程谓的脸,捏着镜架两端将眼镜摘下,放软了语气:“怎么了啊……我跟他说这些找打啊,韩云会把我踹海里。”

被炽热的手掌捧住了脸,程谓思绪都乱了:“就你没眼力见,魏韩云对景桉上心你瞧不出?”

“嗯啊,他不上心才怪了。”难得察觉雪绒花信息素快要融成火绒花了,薛寻野笑着啄了下程谓鼻尖,“魏韩云是我弟的alpha啊。”

程谓:“?你弟谁?”

薛寻野舔了舔程谓的唇珠:“薛寻桉啊,你小叔子。”

第41章 这破脑子

唇珠被舔得湿湿的,有点痒。

程谓微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伏在上方的人,用目光描画薛寻野轮廓分明的脸,大脑仿佛停止了运作。

由“景桉”这个名字带来的烦闷像找到了突破口冲闸而出,凶猛而畅快地流出了他的身躯,余下的是他堆积在心底深处赧于面对的、造成连日来心情不快的根源。

他当初还说过什么——他说要把那个精致漂亮的omega演员弄上薛寻野的床,玩儿起来肯定够带劲。

“哎我去,怎么还乱咬人了。”薛寻野抽着气从程谓嘴里缩回被咬疼的舌尖,在自己手背舔了把,虎口处留下片带着血丝的涎水。

程谓顺势搡开他,支着床沿坐起来,擦擦被薛寻野呼了层雾气的眼镜戴好,倒了杯水递给对方:“还没止住血?该。”

“以后换我咬你试试啊,”薛寻野的目光在程谓被衬衫西裤完美包裹的身段流连,“嗯……不咬舌头了,咬点别的地儿。”

程谓以为薛寻野在说腺体,他摸摸后颈,没开口反驳,解开袖扣卷起衣袖到洗手间弯腰洗了把脸,将愚钝的自己用冷水给拍清醒。

内舱房狭窄的洗手间同时挤下两个人便略显逼仄,薛寻野站到程谓身后,两手分别穿过程谓身子两侧撑到盥洗台上,等对方直起身,后背就能稳稳地挨进他怀里。

“所以你这些天瞪我、气我、跟我拗劲儿,就为这破事?”薛寻野用手背揩去聚拢在程谓下巴尖的水珠,扯过壁架上的干毛巾塞程谓手里,“你早点儿问我不就结了么,我都弄不清你脑瓜子装的什么东西……哎不是,不吭声呢,你是不是以为景桉是我情儿啊?”

程谓将毛巾揉成一团砸向薛寻野胸口前就走,薛寻野随手把毛巾往边上一搭,咧着嘴跟在他后头:“笑死,这哪门子大无语事件,得空儿我要跟韩云说来乐一乐。”

房门刚被程谓拉开,薛寻野后背就撞上门板抵住,视线落在程谓抓在门把的右手上:“完了,又得去洗手了。”

才想起薛寻野提醒过昨晚有老鼠爬过门把,程谓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返身又想去洗手间,薛寻野拽住他胳膊:“行了,骗你的,你真想不通我干嘛要设法子把你留下来吗?”

程谓垂眼理理袖口,似乎这样就能躲开薛寻野的逼视。

怎么能不知道,因为魏韩云不信任他,所以薛寻野就非要逆反好友的意见把他拉进同一阵营,以此来暗示他,他相信他。

他只是在为自己顿悟过来的感情而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闯进他第二十九年人生里的悸动情绪,起先他以为他不需要这个,现在他觉得自己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更需要经验。

“知道了。”程谓掐住薛寻野的左右腮帮,“小野狗,张嘴我看看。”

薛寻野乖乖张嘴,程谓就不怕脏地用两根指头夹出他的舌尖,凑上前检查被自己咬破的口子,那里的肉已经翻了白。

他勾下薛寻野的脖子,在对方舌尖吹了口凉津津的气,带着淡雅的花香:“唔,还疼吗?”

薛寻野点头他也不管了,掐着对方的下巴问:“景桉怎么改这名字了?是艺名吗?”

“不全是,这事挺复杂的,回陆地后再跟你细说。”薛寻野抓起床头柜上的通讯器塞程谓手里,“整顿完内部纪律该回归正事儿了,我们一人联系一个,问问两边情况如何。”

不来往号的医灯室堪比小型诊所,诊疗室、配药室、针水科和手术室等等一应俱全,配备完善的医疗机械和专业的内外科医护人员。

容纳三千多人的邮轮总有不少乘客在海上旅行中得些小毛小病,医灯室24小时对外开放且人群拥挤,魏韩云戴上口罩,尾随在裴医生跟后穿过挂号区。

通讯器向听觉传输提示音,魏韩云允许接入薛寻野的通讯申请,并开启外壳隐藏的监控镜头录下周遭环境实时传送到客房的电脑中。

魏韩云在示教室外停步,这里职工以外的人不多,刚开完小会的医生三三两两聊着会议内容走出来,魏韩云举着手机装作打电话,杵在盆栽旁当个透明人。

裴医生逮住最后一个走出示教室的下属:“小徐,等等。”

魏韩云用通讯器的摄像头对准那个被叫住的医生,是个身材微胖的beta。

裴医生让他到药库取两盒gcm注射剂送去三层的301套房,魏韩云支起耳朵,听到姓徐的医生惊讶地问:“两盒吗?裴主任,这会不会超量了?”

裴医生四周看看,虚按着下属的后背远离魏韩云的方向:“那位乘客身份特殊……放心,我有分寸。”

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魏韩云才朝他们跟过去,按着通讯器小声问:“小野,查查gcm注射剂是什么。”

薛寻野偷偷瞄了眼程谓,捧着平板偏开点角度,将注射剂的名称发给了林医生。

林医生很快文字回复:“gcm注射剂是一种非公开的处方药剂,通常在腺体更换手术后用来促进腺体细胞和活体宿主本身的适应及融合,这个药剂必须严格按剂量注射,一天最多只能注射5毫升。”

薛寻野花了半分多钟去理解这段文字,忽觉一丝气息落在自己颈间,他遽然回头,嘴唇堪堪擦过程谓的脸侧,后者始料未及,手背捂着脸一屁股墩到床上。

“你认识林医生?”程谓问。

“啊,挺熟的,”证据都摆眼前了,薛寻野不得不承认,“寻桉体质差,小时候总生病,我爸妈索性请了林医生当家庭医生。”

拨开薛寻野伸来扶自己的手,程谓挪过去划拉着平板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果不其然翻到了薛寻野撺掇林医生夸大alpha易感期表现特征的那番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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