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手。”程谓最讨厌被指使。
薛寻野点点头,将臂弯里的omega往上托高了点,让程谓的后脑勺对准灯开关,他凑上前重重啄了下程谓的唇,通过作用力让程谓后仰的脑袋打下了开关。
门窗紧闭缺少空气流通,卧室里充斥着散不开的烟味儿,徽商的气味倒也不呛鼻,一股轻甜混杂其中,程谓就被抛进了沾染半烟半甜的床被中,刚撑起上半身,扑到身前的alpha就堵了他的去路。
枕头边的手枪没子弹了。
有也使不上,他做不到用手枪威胁薛寻野了,舍不得,就很烦,啧。
他开始变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类人,受匹配度的支配,变得没有定力,感情用事。
“找枪?”薛寻野了解他的omega,看他眼睛往枕头两边乱瞄就懂他企图,于是卸下自己腰间的斑蝰蛇手枪扔程谓怀里,“用这把,老朋友了吧,上次还拿它打我腿,今天你用它顶着我的脑门儿我也得把正事儿给办了。”
程谓眉眼轻挑,左手勾住扳机环,拇指抵着枪柄一弹,枪支就越过薛寻野的腋下打着旋儿飞向了床尾凳。
“想多了你,我不乐意的事儿,你能强迫得了么?”
“强迫?”薛寻野把人逼到床头,学他挑了挑眉,“要真是强迫,你在夜店外面找我要抱抱那天你就走不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的易感期我怎么过的?让人从阿尔卑斯山摘一飞机的雪绒花运过来铺床上,打上两管高浓抑制剂闻着你的味儿睡足七天,你说你当什么花仙子不好,玫瑰野菊向日葵多容易找,非要往那一千七百米的海拔上长,这不是诚心刁难人么。”
alpha越靠近,梦里vul的高大身影愈加与薛寻野相重叠,程谓的腺体如同被利齿撕破一样痛,他脊背紧贴着床头靠板,拧眉捂住自己的后颈,慌乱的信息素却悄悄从指缝间漏出来。
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叠影,视野像出现了故障的老式电视机时而交织着黑白画面,程谓另一只手掐住了薛寻野的脖子:“行了,适可而止。”
“你很难受吗,”薛寻野抚上程谓的小臂,易感期alpha的安抚信息素通常被汹涌的求欢信息素和暴躁信息素排挤在腺体最深处一个闭合腺舱中,他被标记过的心爱omega扼住咽喉,却还忍不住心疼他,为他强行牵扯自己腺体内的安抚信息素陪他感受剧痛,“你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很难受。”
“vul……”程谓疼得视线涣散,尝试着像平常那般唤起这个名字来减缓自腺体蔓延至脑神经的痛楚,指甲深陷进颈侧抠出几枚月牙形的深痕。
“你说什么?”薛寻野倾下身盯着程谓呢喃的唇形,突然弯起了眼睛,“啊,vul是我——是我十年前的宝贝摩托,那时我说要把你抱到上面边飙车边弄你,你哭着说不要。”
——“那么浪,把你载到海边好了。”
vul在梦里交握着程谓的手说。
这次名为vul的药物好像失效了,程谓推拒着薛寻野,七零八落的拼图碎片从幻境四处争相挤破他的大脑皮层撞进他的脑子,他手忙脚乱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vul却抱住他坠入十年前的一段记忆空白区。
“每次都这样躲开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压根就不重要?”薛寻野托起程谓不让他往被褥里钻,抱起他朝浴室走,调试好水温顺手抓了罐身体乳直接在盥洗台坚硬的边沿磕碎了瓶罐,“来,靠着镜子坐好,看着我。”
沾水后湿淋淋的睡袍被卷成一团扔到地上,程谓被腺体以外的疼痛扯回现实,不顾右手的伤撑住大理石台面跳到地面,薛寻野捞住他的腰反手又把人推到盥洗台上。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领回家,”程谓伏在盥洗台边森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薛寻野,右手心的血渗出来浸染了层层叠叠的绑带,他像感受不到痛,用牙齿咬住绑带一角将黏住伤口的绑带一圈圈解下来,他的眼眶也被染红了浅浅的一小片,“就该一枪把你崩了,为民除害。”
“你舍不得。”薛寻野嘴上逞强,眼底氲了层薄雾,“你舍不得那六千万……你他妈,别哭了。”
程谓收拢右拳,指甲嵌进手心的血肉里,眼神锋利地望向镜中站在他背后快要哭出来的alpha讥笑了一声,该委屈的是他,搞不懂alpha在难过什么。
随即一把比斑蝰蛇手枪威力更强的枪械抵上了他的后腰。
讥讽的笑意在程谓嘴边凝固,即使是在杀戮基地穷途末路时被敌人用命中率极高的枪支抵住要害,他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慌乱。
他惯于表现出来的镇定、出任务时的狠戾,现在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薛寻野左手握枪,右手覆上程谓受伤的手,尽量避开他的伤口,然后把那只比自己小的手笼在掌中,拇指指腹在对方凸起的关节上滑动,“问我易感期什么时候结束,然后把我健健康康地送到郑恢弘面前好拿到丰厚的酬金,是吗?”
程谓不敢乱动,眼睛盯着置物架上用来替换的刮胡刀片,琢磨着把它藏进手心:“我说过交易取消了。”
薛寻野红着眼笑了一声:“故弄玄虚谁不会,你当我聋了听不到你跟郑恢弘的谈话?”
程谓闭了闭眼,从接完郑恢弘来电后就在体内翻腾的疲惫牢牢攫住了他的躯干,让他升起自暴自弃的失落感:“随便你。”
肩上一沉,薛寻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处,滚烫的泪水砸在他锁骨里:“程先生……”
明明手握武器,薛寻野也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可他黏糊的哭嗓倒像他成了被迫的那一个:“程先生,我给你更高的酬金,你向我服软一晚上好不好?”
程谓默不作声移近置物架,捻起刀片握进了手里,锋利的一面露在指间外侧。
刚要转身,薛寻野忽然拦腰抱起他朝卧室里走,重新把他扔上床,扬手把厚重的遮光窗帘布拉起来。
医生说得没错,易感期alpha把力气用在什么地方,程谓算是领会到了。
他踹开沾满信息素像团火球似的扑过来的alpha,反被对方拽着两只脚腕拖了过去,后背摩擦过冰凉的床单,程谓捏住刀片狠下心在薛寻野的大腿划拉出一拃长的血口子:“薛寻野你住手!”
被自己的omega割伤,薛寻野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毛一扇,泪水就摔在了程谓的小腿上,程谓绷紧了腹肌,支起上半身时身侧与后背拉扯出了流畅的线条。
他怔怔地看着指向他的枪口,再挪向alpha被他划破的那道细长血口,划伤对方时薛寻野特有的烈焰气息的温热血液也沾到了他的指腹上。
程谓伸出舌尖卷去拇指上的鲜血,嘴角勾起挑衅的笑:“有种你继续。”
随即一把比斑蝰蛇手枪威力更强的枪械抵上了他的后腰,alpha在面对自己的omega时就爱用这个来威胁人。
斑蝰蛇手枪全枪长196毫米,射速达40发/分钟,五十米内能轻易穿透软体防弹衣,但在薛寻野的爱枪中只能算非常不起眼的一把。
而薛寻野手中的这把g.on手枪尽管只有185毫米,射速最高时却能达120发/分钟,弹匣内的子弹自动无限更新,和它的主人一样攻击力度惊人。
讥讽的笑意在程谓嘴边凝固,即使是在杀戮基地穷途末路时被敌人用命中率极高的枪支抵住要害,他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慌乱。
他惯于表现出来的镇定、出任务时的狠戾,现在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薛寻野左手握枪,右手覆上程谓受伤的手,尽量避开他的伤口,然后把那只比自己小的手笼在掌中,拇指指腹在对方凸起的关节上滑动,“问我易感期什么时候结束,然后把我健健康康地送到郑恢弘面前好拿到丰厚的酬金,是吗?”
程谓不敢乱动,眼睛盯着置物架上用来替换的刮胡刀片:“我说过交易取消了。”
薛寻野压下枪械击锤:“故弄玄虚谁不会,你当我聋了听不到你跟郑恢弘的谈话?”
程谓闭了闭眼,从接完郑恢弘来电后就在体内翻腾的疲惫牢牢攫住了他的躯干,让他升起自暴自弃的失落感:“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