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戚如翡折都已经折下来了,沈琢觉得说这话,也就没意义了。
沈琢摇头:“没什么,阿翡要是嫌热,不如回院子里,让人往房中放些冰盆?”
“坐会儿再回去,”戚如翡扇着荷叶,拾起了刚才的话题:“既然跟踪我的不是你派去的人,还能是谁?我一出相府,他们就跟着我了。”
沈琢道:“相府的事情有些复杂,阿翡若是想听,我可以慢慢……”
“打住,我不想听。”戚如翡对相府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样能不被人跟踪出门?”
她得去见银霜。
沈琢顿了一下,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我陪阿翡出去?”
“什么天色已晚,现在明明才下午好吗?现在就去!”
戚如翡立刻站起来,她不想等明天。
沈琢无奈道:“阿翡,今天我们已经出去过一次,现在再出去,会惹人怀疑的,明天一早,我陪你出去,可好?”
“好个屁!在将军府那个鸟笼子,好歹还能来去自由,在你们这个破地方,出趟门竟然还要被人跟踪?!”这才第一天,戚如翡就觉得,她已经忍不了了,她转头道:“狗男人……”
沈琢嘴一抽:“狗男人?”
“叫习惯了。”
沈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散伙算了,你们相府这个鸟笼子太憋屈了,柳柳的事,我自己去查。”
沈琢慢吞吞道:“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阿翡一概不知。”
“不知道我可以查。”
“是可以查,但阿翡有所不知,华京官员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就算阿翡查到那人是谁,可若阿翡报仇时一个不慎,便又可能会牵连你的亲人。”
沈琢说的隐晦,但戚如翡却是懂了。
总结下来,就是华京这堆乌龟王八蛋是抱团的,她就算查到那人是谁了,也不能轻举妄动。
戚如翡恶狠狠瞪着沈琢:“那你就有办法啦?”
“自然,”沈琢点点头:“对方冒充我,我是苦主,兼之,沈琢不才,如今忝居大理寺少卿之位,有掌刑狱案件审理之权。”
沈琢说了一堆,戚如翡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我是苦主我有官,我能干翻他。
“呸!一群抱团的狗官!”
戚如翡啐了口,愤怒将荷叶丢到沈琢身上,转身走了。
孟昙都惊呆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这么对他家公子。
沈琢却是不甚在意,慢悠悠站起来。
他正要走时,沈瑜从院里出来,瞧见沈琢,当即怒喝一声:“你站住!”
沈瑜每次只要见到沈琢,没事也要找找事,这次也不例外。沈瑜火急火燎跑过来,张口就道:“喂,病秧子,这次的事,是不是你栽赃陷害我的?”
“阿瑜,”沈琢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沈瑜,认真道:“你头上有光。”
光什么?!
沈瑜一脸茫然,转头正要问小厮时,突然反应过来,当即骂道:“你头上才绿的发光!死病秧子,你给我站住,你……”
小厮都看不下去了,连哄带骗将沈瑜劝走了。
沈琢回到院中,掀开薄纱夏帘,刚将脚迈进去时,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寒意送走了。
一眼望去,房内里摆了五个冰盆。
沈琢:“……”
跟在沈琢身后的孟辛,甫一进来,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孟辛立刻转头,骂道:“公子体弱,夏日不得摆冰盆,你们都不知道吗?还不赶紧撤下去!”
“谁敢撤!”
孟辛一抬头,就见戚如翡盘膝坐在榻上,正在擦拭一把匕首。
“可是公子……”
沈琢道:“无妨,你下去吧。”
孟辛只得退下了。
沈琢知道,酷暑难耐,兼之戚如翡心里有火气,便也再未说要撤冰盆的话,只是默默拿了本书,坐到了窗边的案几后。
戚如翡虽然擦着匕首,但眼睛时不时朝沈琢瞄去。
便见坐在案几旁的沈琢,先是摸了条摊子搭在膝头,过了一会儿,他又往身上披了件外袍。
可是很快,沈琢又将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喜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