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继续开门见山着,“别说我现在悔改了。可是世人对男人宽容,对女子却是严苛的。她贾瑜是我贾珍的妹妹,日后议亲的时候少不了被一句嘴碎。我贾珍总不可能在短短的五六年时间里,成为权倾朝野的大臣,不然,在她符合世俗主流的婚嫁年龄时,能有一个家风好的婆家不成?愿意求娶的无非是看上了贾瑜那丰厚的嫁妆!”
“我让贾蓉带着她,好歹比跟我自己好点吧?”贾珍偷换了概念,反跟着包勉诉苦,道:“是,长兄如父!你要跟我聊什么贾瑜的教育啊,贾瑜的心理啊,都可以。但问题,请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贾家的环境。一切脱离家庭环境,谈教养,谈对孩子的责任都是错误的,都是在放狗屁,懂吗!”
“我贾珍是她哥,不是他亲爹,你怎么不去道观跟玄真道长说去?他出家入道的时候,我才几岁?我自己个都没从“孩子”角色脱离出来,你让我拿什么去叫贾蓉,甚至去教贾瑜?我现在自己个幡然悔悟,知晓要负责了,已经算进步了。你总不能让刚学会蹒跚学步的我,立马就跳起来飞吧?”
此刻,看着神色激奋的贾珍,包勉感觉自己脸上不亚于被人狠狠煽打了两个巴掌。可笑他刚才还想着要揭露贾珍的短处,可也的的确确是旁观者的态度来横加指责贾家的教养。
“对不起,先前是我失言。”包勉急急起身,道歉。他感觉自己个原先听闻贾瑜托虎被狠狠掐住的心,这一刻却是被狠狠掐破了,浑身上下都泛着疼痛。
“哼。”一见包勉人“怂”,贾珍面上冷哼一声,还侧了侧眸,心里却有些不漫不经心吐槽了一句—就这样被诓着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个青天大老爷,断案的时候怎么分辨啊?啧啧!那么容易被感动,也真是忒年轻了。
见贾珍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包勉感觉自己心中愈发泛着一抹疼痛。要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伤人寒。他先前还是过于……
包勉又是郑重一弯腰:“对不起,我……”
没听见包勉开口说话的声音,贾珍微微脑袋一转,用眼角余光一扫包勉。只见人似乎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往前倒去,当即面色微微一变,上前一大步,抬脚直接拦着包勉要坠地的脑袋。
脚上用力往上一抬,贾珍看着被弹回的包勉,抬手揽住人的腰。垂眸看看唇色蠕动的包勉,贾珍忙不迭问一句:“你没事吧?”
“我……”包勉费劲全力的想要睁开眼眸看眼人,但鉴于刚才那一脚拦截的,包勉感觉自己个脑门越疼,而且鼻翼间还萦绕着一股臭味。当下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贾珍:“…………”
与此同时,尚在通州山庄的贾蓉看着直挺挺混到过去的贾珍,倒是达不到如他爹那般,手脚配合的高度。只等到听得“啪”得一声恍若重物落地的声音,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来人啊!”贾蓉抬头,对着地窖入口守候的仆从喊了一句。
当即有人入内,急急忙忙搀扶着贾赦离开。
“等等,”贾蓉忙开口喊了一句:“你们……你们也扶我一把,我……”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克制的激动,贾蓉垂眸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泛黄信笺,幽幽道:“我……我也腿软了,走不出了。”
仆从们:“…………”
贾蓉重重点点头。这真不能怪他的!知晓他爹被急召回去,他倒是不担心他爹的武力值,于是,他优哉游哉养精蓄锐完毕后,便按着他爹的吩咐问各种问题帮他赦叔祖父回想起对枪、支来源的印象。被他一激发的赦叔祖父,就忍不住追寻童年,带着他来寻宝了。
许嬷嬷是开府国公老夫人的心腹丫鬟,也是一手养大贾赦的。她将贾赦那玩了几天天便不要的,亦或是磕着碰过的东西,亦或是亲手编过的蚂蚱,亦或是……反正,但凡是贾赦的东西,除了吃的不能藏,其他的东西,许嬷嬷都尽心收藏了起来。
据他爹说,这个叫仓鼠症。
当然很感谢许嬷嬷的这个症状,让他们非但找到了枪,而且在“变废为宝”的藏宝库中,寻着寻着,还发现了一封遗书。
一封……
一封一封……他赦叔祖父口中的乞丐舅公的遗书。
真书本!
厚厚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