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家庭晚宴(1)
高楼大厦里的一个角度,诺诺和零少见地凑到一个窗口,她们每人拿着一个望远镜鬼鬼祟祟地朝着对面的一栋白色法式小楼。
chateau joel robuchon(东京三星米其林餐厅)
透过小楼的古典建筑窗户,她们可以看到第二层其中一张铺上华美桌布的红木圆桌,上面还有各种精美的西餐,用餐环境十分高档,用餐价格也并不便宜。要进入东京三星米其林餐厅需要提前一周的预定,用餐时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穿正装,可这里高档的品味,让每个用餐的客人都会自觉穿上正装,他们聚集在一起时,更像是上流人士的圈子汇聚。
像诺诺和零这样的人,对这样的小场面是不感兴趣的,她们的目光是落到了那长桌上用餐的两人身上。
男的身穿西装正服,身材笔挺,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
女的身穿公主装,长发上扎了蓝色的绸带头饰,虽然面上表情很少,可第一眼看她就像是18世纪肖像画里走出来的公主,可以让人眼前一亮。
“身材太好了,衣服束腰,看上去盈盈不可一握。”诺诺有些恼怒地点评说,“他喜欢的是这一款吗?可我的身材什么时候比她差了,就算她胸不小,可我胸就小吗?”
“没准他喜欢的是公主类型。”比起身材,零看重的是那个女孩公主一般的气质,但她的语气幽幽,也异样流露出些许清晰的埋怨情感,“他面前的公主其实不止这一个,我差在了哪方面?”
能引起诺诺和零情绪这么大反应的,只有路明非,那就是圆桌上用餐的那个男士。他今天专门带女孩过来这一间东京的高档餐厅吃饭,但不止这一件事,从将这个女孩带出源氏重工那天之后的一个星期,就像是旅游一样,他天天都和女孩结伴逛日本东京的各种景点。
他们一同去过浅草寺,让画师为他们一同画上一张两米高一米宽的巨幅画布,站了两个小时,最后画作命名为“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和他的皇后茜茜公主殿下。”
他们也在日本和尚那里抽过签,是上上签,签文是中文,写着“白云初晴,幽鸟相逐。”而旁边的解文同样简洁明了,“春地萌情,挺挺祥云,人情孚台,快意称心。”
他们一同去过商业街,吃各种小吃,开烧果子店的老板娘还专门赠送了烧果子给女孩品尝。
他们一起的这些日子,有太多的好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围着他们转,女孩原本长期关押在源氏重工拘谨怕生的心,也似乎从合并的门扉敞开了一条缝隙,她那双一直无神的双眼,开始频频显露出开心的光芒。以往的她被关在门里,很好奇门外的这个世界,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来到门外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诸多美好。
“世界很大很美好。”女孩在小本本写上字给路明非看。她的龙血比例十分高,比之源稚生和那个戏子都高,因而说话就是会变成审判的龙文,所以她一般都不会开口,因为那样会带给其他人可怕的灾祸。
“想见识更美好的世界吗?”今天在米其林餐厅用餐的路明非问了圆桌另一边的女孩一句。
女孩朝着路明非绽放笑容,这是第一次,她的眼里充满了对路明非的信赖。在这一个星期的相处,她像是真正的公主那样受尽了优待,可在她的眼里,路明非何尝不像是一个王子那样。
她笑眯起了眼睛,只有这个时候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人畏惧的怪物。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在本子上写上好,展示给路明非看。
但路明非面对这十足的信任反而有了些犹豫,他说,“但这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让你的身体感觉很不舒服,你会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你拥有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
路明非话还没说完,女孩就递过来小本本,这一次不止有刚才那个好字,还多出了一句话:绘梨衣信じる路明非。
迎着绘梨衣那样单纯好像羔羊一样的目光,路明非有一种自己要是现在将她卖掉她还会帮自己数钱之感。这个女孩太纯洁了,只对她一个星期好,她就会将全部的信任都交托你的身上,但这也证实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他之前,从未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路明非从eva得到的资料中得知,绘梨衣从一出生起就被关押起来,她21年来都被关在源氏重工那一层楼,但活动范围更小,仅限于最深处的一间小小的屋子。她的人际交往除了哥哥源稚生,就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橘政宗,而她的认知更为狭窄,她就像是被一只被圈养的怪物被人惧而远之,而关押她的人还是她最亲近的人,他们不会让她到处乱跑,他们更愿意她像是一只小猫那样,永远活在一个房间里。
绘梨衣不是没有脱逃过,但那只是小猫咪短暂的翘家,她跑不了多远,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来来往往陌生的人,来来往往陌生的街道,她最远也只是跑到了最近的十字路口。在红绿灯之下她茫然无措,眼泪几乎要洒出来,她蹲下身体抱着自己,周围嘈杂的声音一波一波地袭击她,她感觉世界并不欢迎她。
她也感觉世界将她当成了怪物,只不过是人形怪物,因为她暂时没有变成《奥特曼》特摄剧中那样的丑陋怪物,所以她才不会受到攻击,但这种攻击是迟早的,奥特曼一定会到来,将她杀死,这是她摆脱不了的宿命。
或许是这种宿命感,绘梨衣虽然心理年龄比起其他女生更小,可她对痛苦的承受也比其他女生更好,所以她对路明非口中说的那些,其实并不在乎,她现在只在乎路明非在她的身边。
吃完晚饭后,绘梨衣挽着路明非的胳膊离开了米其林餐厅,就像是那张“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和他的皇后茜茜公主殿下。”画作一样,全场没有人觉得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但这是绘梨衣第一次挽着路明非的胳膊,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挽着路明非,即使是哥哥源稚生,她前21年也只是拉着哥哥源稚生的衣角跟在后面走。
这一幕被偷窥的诺诺和零看见,她们立即生出一种调味料的味道,但幸好她们看出了路明非看上去很心不在焉,允许被挽住胳膊只是出于照顾的礼貌行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意思。
“她之前还没有这种逾越的行为,是上午她看到了那对举行婚礼挽着胳膊的新人,她才学起来的。”诺诺说,面露一种危机感,这个小女生打什么主意,她觉得自己看的通透。
“被赶超了。”零说,挽胳膊这样的事之前她和路明非也有过,那是在舞会上,可那时是和诺诺一同挽着路明非的胳膊,而现在绘梨衣单独一个人可以挽着路明非的胳膊,这使她觉得被赶超了。
一通电话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