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生乳膏还孤零零留在桌案上。
等两人在住处安顿好,傅婉仪见陈茗儿皱着眉头朝胳膊上的红疹吹气,便道:“把药留下也是无妨。”
陈茗儿抬头莞尔,倒是实在:“我这会儿也后悔了。”
“不过我的手艺也不差,你喝了药三天就能见好。”
两人没说上两句话,杨平敲门:“将军叫我送些东西来。”
出了平阳侯府,杨平虽为家奴,对沈则的称呼也变了。
陈茗儿把门拉开,抿唇笑了笑:“怎么不叫个人帮你一起拿。”
两大包药,煎药的锅子,两床棉被,两只暖袋,还有一包点心,齐齐地全挂在杨平身上。
“夜里冷,又潮,添两床棉被,再用上暖袋能好过些。”
杨平把被子扔在炕上,眼睛在屋里打量一圈,“缺什么跟我说,都好置办。”
“哦对了,”他揉揉飞进鼻子里的棉絮,又道:“将军的小厨房拨出来给你们用了,平时要用热水能方便些。”
姑娘家总是爱干净,沐浴洗头总是少不了的。
傅婉仪笑:“替我们多谢将军关怀。”
刚才还不咸不淡说怕冷就多穿点,转眼间就连用热水都替她们周全了。
杨平临出门前,指着那包点心颇为不好意思跟陈茗儿解释:“将军叫我买蜜果,一时没寻到,这点心也是甜的。”
傅婉仪这才反应过来,“哦,这是给她解苦味的,没我什么事儿是吧?”
杨平挠挠头,“医正想吃什么,我去买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傅婉仪指着屋里东西,转向陈茗儿:我这都是沾了你的光,要是我一个也就这冷炕薄被,爱睡不……睡……”
傅婉仪打了个结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闵之,强行镇定发问:“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闵之看看脚下,顺着她道:“是我的不是。我来给茗儿送药。”
陈茗儿实在也痛痒得难受,不再推辞,接过来,大方谢他一声。
东西送了,闵之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
傅婉仪知道躲不过去,开口道:“我先去……”
“不用,”陈茗儿看着闵之:“你有话说?”
“有。”
“那我跟你出去说,叫傅医正歇会。”
“好。”
这院子原是荆州城富商白鸿飞的房产,修的精致,假山湖水错落有致,还有个凉亭。
“就去那儿吧。”
闵之抬手指了指,陈茗儿不发一言的地跟着。
她兜了披风上的帽子,两手敛于手中,人站着,闵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变了。
距离上回见面已近八个月,留在闵之脑中最后的印象还是她穿着红色嫁衣,美艳不可方物。
眼前的人冰雕玉琢,拒人于千里之外。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倒带了几分沈则的淡漠来。
这个念头使得闵之不快,他就势坐在泛着潮气的石凳上,只有矮些,才看得清她的眉眼。
“我写过信到平阳侯府,给你的。”
“五爷告诉我了,”她不自觉地就在维护沈则,“是我对你无话可说,所以没回信。”
闵之仰着头,眉头微蹙,“我不懂。”
陈茗儿沉默眨眼,并不相问。
这是把无话可说做到了极致。
闵之无奈,只能自己找台阶把话说完:“茗儿啊,你总得叫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叫你觉得同我无话可说。”
这是陈茗儿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因为眼前的这个闵之,他尚未做错任何事。
“沈元嘉叫我放了你,说我不能护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陈茗儿;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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