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温暖如春,驱散了室外空气中的寒凉。
慕浅浅沉睡在长长的藤椅上,汀兰为她打点好一切,自己则对着满房的鲜花发起呆来。
整个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冷肃的话,还有之前凌静晗在地下室里的讽刺,慕深的事,竟成了她心底最大的顾及。
因为她既不像浅浅和慕深血脉相连,又不似汀叶对那个少年痴迷情深,她反而能够将这件事情看得更透彻,就想冷肃一样,看得更远。
慕深对容凌俩家的仇恨隐藏在每一次因为慕浅浅出事时征讨与讽刺中,洛宇也曾告诉过她,那个孩子的身手不在容赫霆之下。
浅浅尚且因为少爷的喜爱,至少在东丰暂时还是安全的,可是汀叶的所作所为一旦传回容家,那么等待她的就会是死亡。
自己的这个妹妹,能够为慕深做到这样的地步,就是真的爱了。
她没体会过那样毫无顾忌的爱,但也知道,被挚爱欺骗的感觉和血肉凌迟的痛苦不相上下。
就像当年的老爷子,在被谎言和误解蒙蔽的时候,面对着自己妻子的欺骗和背叛,是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现在难道要让她看见汀叶不仅要忍受慕深的欺骗,还要为他丢掉性命吗?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汀叶也没有真的对主子造成伤害,她又怎么能够做到真正的冷情冷性?
汀兰心底烦乱不堪,想到躺在手术室里奄奄一息的凌傲,心中也盈满了自责。
他们这些人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其实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凌傲今天躺在手术台上,她只盼他无恙。
要是凌傲真的出了事,不仅仅是慕深,就是汀叶和浅浅,这一生恐怕也逃不开内心的自责和其他人的伤害,而她身为汀叶的姐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唯一的妹妹。
汀兰这么想着,内心苦涩又焦虑,回神之后看到花房旁边的酒窖,看了一眼安然熟睡的慕浅浅,便起身向着花房外走去。
酒窖和花云容在外面的那个有所不同,花云容喜欢葡萄酒,这里囤放的都是白酒。
汀兰在酒窖里唯一的用来尝酒的桌子边坐下,随便抄起桌子边摆放的酒杯,将小坛封存的酒液倒入一旁素净的白玉酒壶中,慢慢的自斟自饮。
汀兰不仅仅是借酒消愁,她的脑子里不停地运转,逼着自己一遍遍的想着解决的办法。
冷肃和长风是老爷子的人,尽管他们效忠于容赫霆,可是也绝不会向老爷子隐瞒风险。
长风还好说,整天跟在云容身边,不一定对汀叶的事情有所关注,暗卫在乎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主子。
可是冷肃就不同了,他是绝对不会将汀叶今天的做法隐瞒下来的,容苑的安全一向是老爷子最关注的。
汀兰一杯一杯的灌,思维也越来越涣散,许久不曾让自己这样混乱过,很快就摊倒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手术室外面,洛宇简单将凌傲的情况说了一遍,不远处凌静晗轻轻抽泣,而汀叶和花云容也陷入了静默中,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