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掀了掀嘴角,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一副儒雅模样,他似微微一叹,“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徐大人竟还睡得着。”
李锐保持沉默,他可不想参合进这件事里来。
“哦?”灼华淡淡一挑眉,“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
“徐悦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会不知?方才你明也是在场的。”一旁握着美人手的贵妇人扬高了嗓音,含了显而易见的不甘与怒意,“郡主是明知故问么!”
仿若当真一无所知,灼华含笑问道:“你是谁?你女儿又是谁?”
那贵妇人恨声道:“我女儿是徐悦的未婚妻!”
灼华淡淡‘哦’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又问道:“那么徐悦究竟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呢?”
淑妃虚指了一下那位美人,似尴尬的笑了笑道,“梅姑娘说、方才,徐大人欺辱她了。”
微微一笑,灼华没有说话,目光扫过李彧的面上,倒见一旁的蓝氏嘴角微勾,含了冷笑。
李彧一惊,梅侍郎,是他的人,自然晓得她目色里的微冷是何含义,想要解释什么,可人这样多,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郡主难道不该给我梅家一个交代么!”梅夫人见她不声不响,好似事情同她无关一般,心中便不大舒服,外头盛传徐悦对妻子无微不至、宠爱至极,成婚一年了,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明明她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属于她女儿的!“郡主抢了我女儿的位子,如今倒是心安理得了!”
魏国公神色一沉,看了眼沈祯和皇帝,表明态度道:“郡主是我徐家求娶的!梅夫人慎言!”
“我女儿难道不是你徐家上门下的聘么!”梅夫人冷笑:“若是你徐家不肯认我们也不强求,却要来做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到底也不是徐家让你女儿失踪的。我记得当初也是你们梅家自己说她死了的,怎么,还得让我们悦哥儿给你女儿守一辈子不成?”徐二夫人淡淡扫了梅夫人一眼,站在灼华的身后道:“你说世子欺辱她,证人呢?”
灼华看着徐家人如此态度,心下一暖。
沈灼华出现的太快,徐悦下手也够无情,旁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去“发现”什么,暗处的护卫都叫沈灼华的侍女引走了,哪有什么证人,只不过看到女儿一身狼狈而已。
梅夫人一噎,只咬牙瞪着徐家人,“难不成我女儿还会拿清誉诋毁他不成!”
“梅姑娘生的倒是美貌,到底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六年了。”周恒说话总是很能刺人家心窝的,他懒懒散散道:“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一个姑娘家失踪了六年,清不清白都两说,二十三的老姑娘了,再美貌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人家徐悦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自然比未知的选择好多了。
也不知是情急还是有意,梅夫人掀开了女儿的衣袖,露出右臂上的一点朱红,正是守宫砂了!
“你莫要胡言!我清清白白……”梅姑娘凄凄哀哀的哭泣,仿若心痛至极的样子,两眼一闭瘫软在了母亲的怀中。
李郯一使眼色。
两个老嬷嬷快速上前道:“夫人放心,奴婢是御前伺候的,带姑娘下去歇一会儿,吃一剂药,免得伤寒了。”
两个都是徐家上门求娶的,只是一个先定一个先娶,这下子可真是有的闹了。
梅夫人跪在皇帝跟前,悲切道:“小女当年坠崖受伤,为一寡居老妇所救,失了记忆,老妇人瞧小女穿着华丽,不敢将她许人,一直好生照料着。那处人迹罕至,并没有什么邻居,更没有什么男子!还请陛下做主啊!”
梅侍郎一脸老父伤怀,将妻子拉了起来,劝道:“此乃家事,咱们回去解决就是,不可在陛下面前放肆。”
梅夫人退到了一边,眸光扫过人群。
不知是谁,轻轻一叹,道:“这可真是难了。论身份,梅姑娘定是不好与郡主相提并论的,自然不能郡主给她让位了。”
很快就有人接话道:“梅姑娘是梅侍郎的嫡长女,也是名门闺秀,做妾怕也是不能的。”
户部右侍郎闫恩的妻子若有所思道:“民间不有平妻的说法么?”
灼华缓缓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李锐,微微一笑。
沈祯平缓的瞧了闫恩一眼,继而看向闫夫人,“闫夫人的主意倒是甚好了。”他虽神色淡淡,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却明明白白。
原是被拉来看热闹的闫恩楞了一下,回头瞪了妻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