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除夕,宫中晚宴一如从前热闹,那些人,说话还是那么的拐弯抹角,但好在今年没有那么一出出的精彩戏码。
皇帝宣布了李彧与蓝氏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二。
蓝尚书对李怀的支持果然开始动摇,比起支持李怀最后还不知能得什么高位,若是李彧赢了,他的女儿就是皇后,蓝家就是一等一的贵族了。
而那个一惯以儒雅面目示人的李怀,眸底已经藏不住惊惶和阴冷的暴怒了。
灼华知道他在盯着自己,不过那又怎么样,谁又在怕呢?
大年初一,灼华给长辈请了安,又在北院同父亲、兄弟姐妹没一同用了早膳,回到禾望居正抄着经书,外头陈妈妈来传话,说是郑太夫人同郑侯爷来拜年。
郑大人过世一年后,皇帝便下了恩旨,郑家服丧结束,又给郑景瑞在兵部按了个郎中的差事,正五品的官职。只是郑家人谨慎,也晓得旁人家是忌讳的,这一年多还未少有出门,也从不参与婚丧喜宴的。如今算是入了第三年了,这才出来走动。
陈妈妈看着灼华一身浅色襦裙,笑道:“今儿过年,郡主不若换一身鲜亮的吧!”
秋水和长天迅速打开箱笼来寻摸,手脚麻利的给灼华换上一件玉色绣红色海棠花的上裳,下头配以红色百褶襦裙,又罩一件透明蝉衣,半挽着的发髻上簪一对白玉簪,簪头吐出长长的由米粒大小玉珠串成的玉色流苏,斯文清雅又不失女儿家红润朝气。
一路跟着陈妈妈到了老太太的正院,进了屋,抬眼见老太太端坐上首,郑太夫人坐于右侧上首,郑景瑞坐在右侧,正说笑着,因着都是老相识了,颇为轻松惬意。
相互请安问候,郑太夫人同灼华一同坐老太太之下的一左一右,郑景瑞则退一步坐在太夫人之下。
闲聊一番,从北燕说到京城,从父辈说到小辈,又从感慨宋文倩的婚事说到来了郑云宛和郑景瑞的婚事。
郑大人牺牲时郑云宛方要及笄,如今也已经十七了,而郑景瑞如今也该十九了。
大约是经历了丧父的挫折,如今又当了差事,堪堪春光正茂的少年郑侯爷如今也愈发稳重,不见了早年的洒脱,言谈间多了客套的礼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听着长辈说话。
郑太夫人是武将世家的出身,自来是不爱绕弯子的,正说着儿子当差的事儿,忽就看向灼华来,笑意深深道:“仔细算来,我都快两年未曾见过郡主了,更是娴静稳重,这模样也是越发的标致可亲,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灼华心里打了懵,这是要攀亲的前奏啊!
看了眼老太太,却见老太太笑意浅浅的打量着郑景瑞,这眼神她熟悉的,当初的蒋楠后来的崔慎阙,异曲同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