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头歇息的李怀匆匆而来,一见灼华和姜遥在灵堂里,立马脸色阴沉了下来,站在灵堂门口沉声喝道:“闹什么!”
周恒拍了拍身上的纸灰,素白的衣裳上头大片大片的灰烬,还被烫了几个洞,狼狈不堪,“看来我这断袖果然不大受欢迎了。”啧啧两声,似笑非笑的挥了挥手,“告辞!”
同样一身狼狈的赵卿黑了一张脸瞪着周恒,明明是他撞过来的,如今还非要曲解是非,气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赵禹忙是将人留住,他这般出了赵家的大门,明日怕是不知要传出什么说辞来。人家好好的来上香,落的一身狼狈的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家真把人给怎么了。
“周大人受累,总是赵家招待不周,舍下备了干净的衣裳,周大人先换下这一身罢。”
周恒颇有些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跟着管家出了灵堂。
李怀跨进了灵堂,站在灼华的面前,冷笑道:“怎么,郡主是替我外祖母寻到凶手了么?”
灼华面上是得体的沉痛,颔首道:“凶手倒是无有寻到,不过是,寻到了证明我兄长不是凶手的证据而已。”一顿,看向赵禹,“今日来,一是上香送一送赵夫人,二是同各位说个清楚,以免往后再有误会。”
李怀薄唇一抿,眸光略过阴沉。
赵禹一怔,想起方才混乱中那老先生似乎往棺椁处瞧了许久,立马明白过来,她们今日来便是来印证什么的,“既是如此,还请郡主拿出证据来,若是姜二公子无罪,我赵家也不会冤了人清白的。”
冥纸的灰烬尚在空气中飘扬,有些呛人,灼华本就不适,闻了几息只觉喉间干涩的直想咳嗽,也更沙哑了起来:“证据就在赵夫人身上。”她走到棺椁前,伸手指了指赵夫人的颈部,“赵夫人确实是死于窒息,却不是被人掐断喉咙致死,着道掐痕和喉骨的断裂是在死后造成的。”
宣平伯神色一凛,瞳孔一震,“何意?”
李怀神色冷然,一双眼底突突跳跃着两蔟火苗,“你有什么证据!”
灼华轻轻咳了一下,只觉脑中一阵轰轰的疼,几要裂开:“死前伤,或者致死伤,喉部的掐痕会在十二个时辰后呈现乌青色,渐渐发紫发黑,因为人的血液流动,一旦造成伤害,皮下出血会比较严重。而赵夫人的掐痕颜色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乃至今日,颜色无有变化。那是因为人死灯灭,血液不再运行,是以掐伤在严重,皮下现出血现象都不会多,淤青便不会大片的形成。赵夫人脖颈上的掐痕是在刚死的时候加上去的,所以才会留下浅青色的掐痕,却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不再发生变化。”
赵禹目露怀疑。
赵家人面面相觑。
李怀冷笑:“郡主胡说八道的本事可真叫人大开眼界,别以为看了几本医书就以为能拿来作证!他休想逃脱制裁!”
赵家的下人上了茶水上来,因是闹的凶了,都渴了,拿到茶水几个都是一饮而尽。
灼华浅然弯了弯嘴角,“殿下不信,进宫随便寻个太医一问便知,华阳实在担不起殿下胡说八道四个字。是不是有罪,是不是逃脱,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赵禹皱眉道:“我夫人确实死于窒息,怎可能不是喉骨断裂致死?若真不是掐断喉骨所致,死因何在?”
灼华缓缓喘了口气:“其实,你们说赵夫人是被我兄长掐死的,我已经证实了此乃凶手顾布迷障,证实赵夫人死因,大抵也不是我们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