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了茶,送到灼华身旁的矮几上,秋水道:“不若,都称病了,待她生下孩子再说。”
“有什么好怕的。”灼华捧起茶盏,嗅了嗅清新茶香,任着茶水微烫的雾气蒸在面上,感受着面上细细绒毛的微动,似乎是苏醒的生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王的人去了东北,说是要去找一头通体雪白的狮子。祥瑞啊……”
倚楼抱着剑倚着门口,忽道:“祥瑞,就是不知道是谁的祥瑞,又是谁的催命符了!”
放下茶盏,甩了甩被烫的发红的手,灼华看了倚楼一眼,笑了起来,可不就是么!
寺里的日子总是格外的清静,灼华一直住到了十四才回了定国公府。
吃过了十五的元宵,这才算是过完年。
正月十六头一回上朝,沈祯请旨继续外放,皇帝未允。
然后颁下了年后的第一道圣旨:沈祯任职刑部,为刑部尚书,正二品。公孙忠调任御史台,任右副都御使,正三品。
徐悦,追封正一品镇国大将军。
玉鸣关的晋元海怯战罢战,皇帝收缴了他的兵符,念在劳苦功高的份上,派了他去浙江都指挥使司做了同知。
长天道:“收缴了兵权,贬做同知,里头官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晋元海这样几十年的老臣还不对陛下怀了怨愤?”
秋水接着道:“年前的洪灾,听说百姓饿死了好些,浙江这会子怕是够乱的了,再弄去一个有怨气的武将,怕是有的瞧了。”
灼华坐在案前抄经书,默了许久方缓缓道了一句:“陛下的这盘棋下的够大啊!”
秋水和长天不解,宋嬷嬷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绕这么大一圈,倒是能骗过这一群人了。”
“不过浙江军权节制在孟集的手里,未必能成事。”行动倒是比前世加快了好些,笑了笑,灼华道:“陛下下棋,什么时候输过。”
秋水长天:“……”听不明白。
倚楼听风:“……”管他呢!
晋元海被贬,玉鸣关的十万军权交给了镇皇抚司指挥使苗昌平节制,以确保玉鸣关的一切动向都在皇帝的掌控中。苗昌平前往玉鸣关后,却不见皇帝再任命了谁上去,李彧被提点过,自是不敢动,李怀和李锐观望了一段时间,似乎有动手的迹象。
而,可值得一提的是年岁十八的严厉,已经是正四品的佥事了。因为有徐悦和灼华的情分在,他虽年纪小,倒也颇得赵同知等人的提携和照顾。
徐悦战死后,皇帝便让洪文亮去往北燕暂时接管虎北营。毕竟虎北营的铁骑已经呈现出不败的威势,皇帝是不可能放心交到旁人手中的。
如此便苦了那对好容易熬了一年可以同房的夫妻了,才恩爱了没几个月又要分开了。偏偏这时候宋文倩又发现有了身孕。
洪文亮自是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求了皇帝恩典带妻子赴任,可武将戍边自是不能将家中老小都带走的,带了妻子就不能带儿子,从前儿子都是放在兄弟家中寄养的,好容易有个母亲疼爱,眼看着又要分别,伤心的不得了,宋文倩放心不下大儿子,只能挥泪送别丈夫。
送行时,灼华看着高大威武的洪大都督眼眶微红的同小娇妻分别,真是感慨的不行,铁汉柔情了不是?
话说北燕还有个提不上台面的岳父,等着高官女婿去撑腰呢!
不过看洪都督的样子,大约那厚脸皮的岳父也未必能占到啥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