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叫人在闹市的茶馆酒肆里散布谣言,同样拿名声去毁她!
坏了沈焆灵的名声,徐家那样的门户如何还会要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进门。
一招接一招,端的是好计谋!
暴戾是不假,倒半点不似传言里鲁莽的性子!
若袁颖只是教训教训沈焆灵便也罢了,她也懒得管,可惜她做的太过了,尽管她也是厌恶沈焆灵和苏氏的,但好歹是沈家的人,就算要杀要刮的,也得沈家人说了算的,哪由得她一个外人如此轻贱沈家名声!
所以她才会向老太太提议七夕的灯会让沈焆灵一起去,且要大大方方的去,谣言就是这样的,你越是回避它,它渲染的越是激烈,你越是无视它,它消失的越快,舆论的倒向也会发生偏移。
第二日叫陈妈妈去请了寺里的大和尚往山下来一趟,好似无意的提一嘴,沈家的小施主是为了寻迷路的丫鬟才进得林子,进去的时候还有丫鬟护卫的,没想到竟遇上了狼群。又说他们去救人的时候,也只有几位女施主而已。
大和尚慈悲为怀,原也没证据证明沈焆灵进去是为会男子,是以,大和尚哪怕是看在沈家每年大笔的香油钱,也尽力一帮,为沈家的姑娘说了几句话。
出家人,可还得靠着红尘的俗物维持香油,不是么?
一边是不知何处出来的谣言,一边是方外大师的凭心而论,不过一日的功夫,谣言的倾向已经慢慢就偏向了沈家。
经此一事,沈家上上下下哪个见了灼华不是服帖又敬佩,心里嘴里的夸赞个不停,出去采买之际,也不忘告诉外头的人,她们家的三姑娘是如何的温柔善良又体贴周全。
回来后老太太备了份礼,差了管家亲去徐悦的府上,谢过徐悦和周恒的出手相救。
灼华提笔画了一副画,一位穿着铠甲的少年将军和以为锦衣少年并排站着,望着远方,锦衣少年手里握着把匕首,扬着手,正要往少年将军的背上捅去。
灼华吹了吹墨汁,拎起画纸瞧了又瞧,十分满意。
喊了四个丫头来看,“你们能看出什么来?”
倚楼皱了皱眉,“背后捅一刀。”
无时无刻不黑脸的听风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情景,瞥了瞥嘴角“恩”了一声。
长天点头表示同意。
秋水仔细瞧了会儿,道:“两个人并排站着,还挨的那么近,那说明两人关系是极为亲近的,这个锦衣的公子还这样去背后捅人,不厚道。”
“你们都能看出来,徐大世子绝对能看明白了。”灼华满意的点点头,将画折好,递给听风,“找个机会送到徐悦的书房去,记得,悄悄的送,别叫任何人察觉了。”
听风收好了画纸,认真应下。
长天好奇,“为何要给徐世子送去这样的画,是不是有人要害他?姑娘怎么晓得呢?”
灼华捋了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故作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又问了倚楼,“老先生怎说?”
倚楼回道:“是有问题的。应该是将药粉煮干在药罐子里,姑娘的药熬煮起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其中。”
“还真好法子,若不是咱们起了疑心,这药罐子一碎,谁还能捉到她半点的证据。”灼华冷笑道:“东西留好了,自有它派用场的时候。”
私塾里,沈家的姑娘们养伤的养伤、“受惊”的“受惊”,煊慧烦于应对旁人的探寻索性当一回好姐姐,便也向老先生请了假,要照顾妹妹们去了。
各家的公子姑娘们诸多猜想,本想着听习的时候从姑娘们的嘴里绕一些出来,却是想了个空,又望了望坐在前头认真吟哦的烺云。
“……”
这些日子相处大家也多少晓得,想跟他聊诗书,他能跟你侃侃而谈,想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八卦私隐,完全是不可能的!
又说那文远伯夫人病重,宋文倩至孝要伺候母亲,宋文蕊心思再活泛也来不得了,否则说出去就是一句不孝。
众人又觉得高兴起来,没了那个娇娇绕绕的宋文蕊,说话都惬意了许多。
顾华瑶和郑云婉心里痒痒的很,待下了学,提着礼打着探望的名义来打听八卦,都很想要知道那个外男是谁,灼华一脸真诚又气愤填膺的告诉她们,外头的传言都是假的。
“二姐姐是个娇软的性子,这两年咱们又在孝期,门都出不去,哪里能得罪什么人呀!更别说什么男子了。”
郑云婉两眼放光,“那怎么谣言就针对着你家二姐姐来呢?”
顾华瑶问的就没那么委婉了,“你家那个苏姨娘,听说老太太给了管家的权力,这扶立妾室为正向来都不大顺利呢!”
灼华抿了抿嘴把笑意咽回去,郑家姑娘还算含蓄,只隐隐透露着她不信沈焆灵没得罪人,而顾家姑娘就利害了,只差没有直说:沈家自家的算计。
“怎么会,家里的姨娘们向来安分,平日里连院子都不出,哪能算计得了这些呢!好在二姐姐没事,咱们也正查着呢,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两人一脸失望,却又说着庆幸,表情实在对不上话语,灼华险些笑场。
这几日里倚楼悄悄潜出去两回,去查看酿酒坊的囤米情况,回来说起文远伯在外头救了个卖身葬母的美丽姑娘,灼华捧着医书捻着药草,倒是惊讶宋文倩的决心下的真是快,却也晓得,蒋氏的病怕是拖不久了。
每日关在院子里养伤,老太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的,反过来一日两回的去瞧她,查看她的伤口结痂程度,看着伤口的痂子慢慢脱落,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灼华不出院子,外男又不方便进姑娘家的院子,蒋楠自然也就见不到她了,便每日托老太太带些小玩意儿过去,又稍了话。
妹妹今日安否?
灼华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嘴角微抽:“……”
大哥,您哄娃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