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之中的下一息——
还在沉浸于感慨雷利天赋的众人，就看到眼中的大将之资，被一剑横在脖颈，瞬息败北。
“凯森，你家小叔还真是阴险呢，令人不耻。”杰坎姆小声的对着身旁凯森说了一句。
刚才只见咸鱼船长剑鞘砸下之后，陡然一个出其不意的垫步，从身侧瞬息就来到雷利后方，顺势折回铁剑。
之前的两人对决中，可从没见其用过垫步，以大欺小，居然还在战斗中如此狡诈的使出阴招。
简直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我小叔的听力可是十分灵敏。”凯森回了一句。
“啊？那他不会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自然是听到了。”
“……”
杰坎姆挠了挠自身后脑勺，自言自语了一句，“当我没说过。”
耳畔跟着传进斯派罗的声音：“放心，我没听到。”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听到了。”杰坎姆舒了一口气。
“……”
周围众人齐齐呆滞。
……
冬季的天幕黑的格外快速，还处于傍晚，就已天黑如墨。
首领长屋之内，气氛凝重而沉闷，随着即将开始的那场婚宴，部族必须得做出选择了。
此时坐在这间屋子内只有寥寥七人，但这七人的分量足以决定部族未来的方向，巴纳德首领，道恩统领，白先知，还有修鲁特、维克多、索菲娅、戈顿这四名船长。
其中道恩也派人去请过巴索摩和斯派罗，斯派罗向来对这种事情没兴趣，自然不会来，巴索摩如今自称是雾鸦的小喽啰，也没有过来。
老人率先开口：“库拉格获得了骸霜部族的支持，再加上和人数庞大的豺狗部族联姻在即，要是让他们完成联姻，那时库拉格也就该动手实现他一统北境的梦想，而巨狼鹰山火鸟等几个部族联系我们准备在婚宴……伱们怎么看？”
老人的目光扫过道道身影，最后停留在戈顿身上：“戈顿，你先来说说。”
如若是他和道恩先表率，其他人怕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只能随波逐流。
“我听道恩统领的。”戈顿简短的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老人扫向下一道身影：“索菲娅呢？”
“我听您的。”女船长也简单结束了发言。
当目光扫向维克多，棕熊般的男人没等老人询问，率先开口：“首领，我听道恩统领的。”
“那么修鲁特你呢？”
“我持保留意见，看情况顺势而为吧。”修鲁特回答道。
作为道恩的兄弟，修鲁特毫无疑问会支持兄长的决定，但这就是道恩的高明之处，不至于让自己面子上难堪。
老人看向那双深邃的眸子：“道恩你的意思？”
白先知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发表意见，不需要去询问。先知身份，也决定了他更多的是作为一名中立的记录官。
“我的意思，顺应时势，当下库拉格强横，又获得了骸霜部族的支持，北境已经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道恩接着说道，“我认为老狼首他们不会有什么胜算，当然，如若他们真的能在婚宴上有所作为，我们便顺势加入。”
“按照你的意思，最终要是库拉格站到了最后，那雾鸦就只能仰人鼻息。”老人眸中划过一抹失望。
库拉格的野心昭然若揭，必然是要一统北境。处于外人统治之下，那么部族人就如同无根之萍，砧板之鱼肉，早晚不会好过。
当然，库拉格绝不会蠢到一开始就想打散所有部族，一定会是稳步推进，比如先征召各族战士对外作战。
那些逐渐失去了年轻战士的部族，不再有反抗力量，就可以顺势将其整合，去其名号——
如此也就自然而然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成为羊皮纸记载中的过往。
就如同中部九蛇部族首领海德拉现在所做的这样，在其手中已经消失了数不清的部族。
现在退一步，以后怕是也只能步步退，等到退了无数次，再想反抗的难度将远远超过现在。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道恩顿了顿，“百年前森鸡是何等强势，雾鸦那一辈人敢于隐忍负重，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如今库拉格太过锋芒，不适合与其正面交锋，我们只能隐忍蛰伏和静待时机。”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不全力一搏，又如何知道没有胜算，或许就因为多了雾鸦的人，形势就可能完全翻转。”老人在这一刻蓦然想起有着一双鹰眼的年轻人。
当初的囚徒岛之战，就如同当下的北境局势，但是那个年轻人搏出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翻盘。
况且现在的情况，终究和森鸡强势时期不一样，那时的森鸡外有不弱于他们的巨狼部族，海峡段内的自家和黑鱼部族也有一定力量。要想击败雾鸦和黑鱼，森鸡同样得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也必将被巨狼所灭。
总体来说，是平衡的。
这几年的北境也相对平衡，库拉格虽然喊出了部族合并的口号，却是也迟迟不敢动手。如今随着获得骸霜部族的支持，平衡已经隐隐打破，如若这次老狼首他们再次败北，平衡将被彻底打破。
除非北境大半部族齐心协力，否则难以再阻挡那道手握彩虹桥的身影。
“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要是加入老狼首，就是以雾鸦全族为赌注，没有经过严密的推算，就赌上全族的性命，这不属于我的性格。”道恩回答道。
“那就根据你的决定吧。”老人不再执着，是时候也该放手，享受种种草，晒晒太阳的生活。
站在另一个角度，道恩所说的也确实没错。有些决定，只能靠时间来验证，谁也没法预料哪个决定才是当时最为正确的选择。
……
走出首领长屋，即使是以维克多棕熊般的体质，也隐隐感到有些寒冷，望着天际感叹道：
“凛冬将至！”
“是啊，凛冬将至。”一道挺拔而英俊的身形从后方走了过来，“维克多，有没有兴趣来陪我切磋一番，活动一下筋骨。”
“行，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切磋的兴致？”维克多随口问道。
“热热身躯。”戈顿从狩猎山的方向收回视线。
“那就走吧，呼……起风了。”
“嗯，看样子要下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