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宇老远就看见了校门口举止亲密暧昧的两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但他今天来找江暖是有重要的事告诉她,忍了忍。
“暖暖,跟我走。”
江暖咬着N茶的x1管,直接无视他,偏着头冲邵丞撒娇,“陪我去复习功课好不好,有几道题我不会做。”
邵丞下意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见段飞宇难看的脸sE,又想到自己也有事找江暖,改口说,“嗯。”
江暖弯了弯眼睛,笑起来浅浅的梨涡有些醉人,邵丞被她盯得有些脸红,不自在地转开头,沉声道,“还不快走。”
江暖正要跟上去,段飞宇咬了咬牙,攥住她的手腕。
邵丞转头就看见他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江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N茶也落在了地上,但她恍若未见,竟慢慢红了眼睛。
段飞宇拉开车门,她坐上副驾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段飞宇挑衅地冲邵丞挑了挑眉,然后开着车载着她扬长而去。
邵丞静静地看着地上那杯摔破的N茶,低垂的眼睑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半晌后,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公交车站台。
晚上十点,邵丞接到学长孙弋的电话,约他在烧烤店小坐叙旧。
孙弋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下周就要回林县,几杯酒下肚,孙弋的脸上已有醉意。
“家里给我找好了工作,工资不高,胜在稳定,五险一金也有。”
孙弋语气轻松,面带笑容,可他的眼里并没有开心的情绪,邵丞反而看到了他的泪光。
“怎么突然要回林县?”孙弋和他是同乡,学习成绩优异,虽然没考上兴京大学,但上的也是兴京有名的985。他已经毕业半年,在福利很好的大公司里上班,为了攥钱买房子,平日里还在酒吧做兼职。
“留在这里g什么呢?”孙弋自嘲地笑道,“本以为念书好就能在这里立足,但原来寒门真的出不了贵子。我们这些没家世没背景的人在兴京哪里能混出头。工作被关系户挤走了,nV朋友也分手了,下个月就要和一个有车有房的本地人结婚,我们在这里奋斗半辈子也拼不出多少成绩来,还不如人家一出生就在终点。与其留在兴京陪跑,不如回林县,那才是属于我这种人的地方。”
邵丞不认同他的自哀自怜,但他不擅言辞,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世背景而自卑,也并从不羡慕别人有钱有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yUwaNg却没有尽头。他会念书,长得好,品行端正,父母双亡却仍有疼Ai自己的亲人。虽也仍为钱发愁,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优秀。
不过今日他的确也有烦心的事,那种陌生的情绪充斥在他的x口,闷得慌,辛辣的YeT入肚,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暖坐上那辆跑车的画面。
几天不找他,碰见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挑逗他。口口声声喜欢他,在他面前却跟着别人离开头也不回。
她究竟想怎样?!
邵丞陪着多喝了两杯酒,都说借酒能消愁,可他觉得反倒是火上浇油,心里压抑的烦躁和思念在此刻喷薄而出。
满脑子都是她。
他迟钝,但也并非不谙世事。
邵丞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江暖了。
意志力向情感投降,心里承认自己喜欢她的那一刻,邵丞深深呼x1了一口气。
和孙弋分开,他吹着风慢慢走在路上,妥协地拨通了她的号码。
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邵丞紧张地攥紧手指,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淡定些。
“你在哪。”
江暖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
“兰桂坊。”她顿了顿,撒娇,“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扭到脚了,现在坐在路边……”
江暖没有骗他。
从酒吧出来,脑子里还想着段飞宇的话,一走神就踩空了台阶,脚踝被扭到,有些肿痛。
江暖在心里咒骂了段飞宇一番,他所谓的‘关于宁泽远的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告诉她,宁泽远的父亲有一个情人,宁泽远母亲是因为那nV人才跳楼自杀的。
她还以为他有宁泽远的下落。
江暖自嘲地笑了笑。
她没见过宁泽远的尸T,始终不相信他执行任务Si在了赵州岛的事实。可当年是她亲眼看着他的骨灰瓮被盖上国旗埋进了烈士墓。
其实她的心里是有恨的。
她恨宁泽远执意要进军校,恨他没同自己商量就去执行危险任务,如果当年他和自己一起考了兴京大学,现在早已同居,每天一起上课,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这样美好静宜的日子本是最寻常的生活,如今却成为了奢望。
江暖回忆着遥远的中学时光,泪眼朦胧中看见有人朝她走过来。
男生个子很高,身姿挺拔,英俊却冷漠的面孔和她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江暖扑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