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楼西月坐在床前,看着垂垂老矣的南秋皇帝,抿了抿唇,屏退左右,才对南秋皇开了口:“南秋皇,西坞来犯,连破十几个城池,不知道这个消息您是否知道?”
老皇帝抬起枯瘦的手,出气多,进气少的大喘气说:“什……么?赫连……洛璃那……废……废物,他……他滚哪去了?”
这嫌恶的语气落到楼西月耳中,眼中冷色一片。赫连洛璃不得宠,她一早就知道,但是没有想到亲耳听见,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赫连洛璃那样好的一个人,他温润如玉,雅意琉璃,颜如舜华,冠盖天下!就是谋略,也是著称于世,权倾一方的人,现在居然被人如此嫌恶,楼西月实在是不解。
而且,她也不容许别人如此侮辱她的朋友。
她深吸几口气,浓重的药味弥漫在鼻尖,但是她丝毫不在意,依旧冷冷的说:“南秋皇,你口中的废物现在失踪,敌国来犯,你的好儿子,除了争权夺位再也没有其他,现在你的军队连连败退,不需要多久,你就是一个亡国皇帝。”
这话字字诛心,如披帛断玉,不由得让南秋皇差点喘不上来一口气。他气得枯瘦的手直哆嗦,然而楼西月却是走到案桌前,抬手在黄色的绢帛上写下禅位书,然后走到南秋皇面前,说道:“南秋皇,要是想要保住你的祖宗基业,想要不成为亡国奴,那么就请你在这个上面盖上玉玺吧。”
南秋皇不是蠢货,自然知道绢帛上写的东西根本不是他愿意的,是他正常情况下不会下的东西,可是要让他祖宗基业毁在他手里,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南秋皇不相信楼西月是赫连洛璃的太子妃,毕竟正儿八经的太子妃是要祭祖的,既然要祭祖,他作为皇帝,又如何不知?
“本王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盖上你的玉玺,那么你的江山就不会覆灭。如果南秋皇还指望自己心心念念疼爱的儿子,本王还是劝你省省吧!他们只知道争夺你现在的位置,而不知道如何维护这个江山,现在的南秋,内忧外患,南秋皇,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这些话无疑是敲在了南秋皇的心上,良久,他终究还是咬咬牙,想要唤来贴身太监,楼西月看出了他的意图,赶紧制止:“别唤他,本王会些医术,你这病本来是可以医好,但是却越来越重,南秋皇是聪明人,应该想得明白。”
南秋皇又是一惊,差点没白眼一翻,晕过去,好在楼西月赶紧给他输了点内力,才让他缓过来。
作为皇帝,他还是去看了一下绢帛上的内容,很简单,其实就是禅位给赫连洛璃,现在的太子,确实不是他心中所愿,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艰难的翻过身,按下机关,又解开复杂的锁,才拿出玉玺,盖上印章。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快瘫了,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用眼神告诉楼西月,希望她要遵守承诺。
楼西月笑了,从他手上拿过玉玺,然后说道:“南秋先皇大可放心,本王说的,自然会做到。这玉玺,本王会交给赫连洛璃。”
她看见南秋先皇瞪圆的眼珠子,如何不知,他本来是留了一手。如果没有玉玺,就算有圣旨,赫连洛璃登上皇位,也只会名不正言不顺,如此,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他哪里知道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厉害。
他没有力气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拿走玉玺。
门外传来叫喊声,楼西月心下了然,勾唇一笑,说道:“南秋先皇,现在就让你看看你这些儿子丑恶的嘴脸。”她广袖一挥,门被大大打开,看见的确实是三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想必是大皇子,那个最有势力的人。
他阴狠的目光落在楼西月手上的绢帛和玉玺上,冷冷的说:“你是何人?胆敢做出如此犯上的事情?”
另外一个年轻皇子笑得温润,身着白色长袍,看得出来是模仿赫连洛璃的作风打扮,只是两人气质完全不同,一个浑然天成,一个装模作样,差的实在是太远了,楼西月只觉得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