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梁雨听正摊着一堆文件在电脑前写法律文书。
桌面上的手机微信又发出一声提示音,梁雨听不用看都知道是夏天问发来的。
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梁雨听以前也有过工作忙的时候,以前也有过一连好些天都没空隙联系夏天问的时候,以前夏天问都挺正常的,但这次……
夏天问的表现……
怎么说呢?十分殷勤。
梁雨听翻开微信,果然是夏天问的信息。
如果再往上翻一点,每一条都类似地拐着弯地想理由要找她。
夏天问:这么晚还在家加班?你要不要咖啡?我买点给你送来?
梁雨听:家里有。
夏天问:我今天休息,刚好打算煲点汤,等下打一些送你律所?
梁雨听:不爱喝汤。
夏天问:下雨了,你没伞吧?要不下班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
梁雨听:车里有伞。
梁雨听放下文件,用一分钟的时间透一口气,对着夏天问这一堆微信笑了起来。
她上学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比如她当时最爱的消遣是看悬疑烧脑小说,但刚好遇到要考试,为了能考好,接而在假期有更多的时间去看悬疑小说,她就会在考试前把她最爱的小说统统锁柜子里,绝对不碰。这样,最能分散她注意力的因素就不存在了。
而现在的夏天问,就像她当时最爱最爱的小说。
她第一次觉得忙碌里想念的滋味并不差,毕竟让她卯足了劲去好好解决工作,与此同时,也让她变得无比期待完成工作后跟夏天问的见面。
可另一边的夏天问就不那么坦然了。
凌剑扬觉得每晚在他屋子里捏着手机走动的夏天问就跟个游魂一样。
夏天问变得啰嗦,看起来在跟凌剑扬讲话,实际上却只是在自言自语。
“她今天不让我去找她。”
“今天也不让我去。”
“为什么今天还是不让我去?她每天总得吃饭吧,我就刚好在她吃饭的时候过去也行啊。”
凌剑扬越加肯定地点头:“这绝对是因为善独在婉拒你吧!”
夏天问倒在沙发上,完全没听凌剑扬讲话地自言自语:“我好想去找她……”
凌剑扬翻了个白眼。
谈恋爱的人,真烦。
夏天问努力在克制自己,他照着梁雨听的吩咐憋了好几天没去找她,越憋越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腰也疼了,腿没劲了,好多口气都爬不上五楼。
某天,憋到极限的夏天问决定这一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梁雨听。就算在梁雨听办公室外干等一整天,就算梁雨听根本没空跟他说话他也要去看她一眼。
这么想着,游魂一般的夏天问瞬间回了魂,仿佛突然神清气爽,阳光明媚,就这样提着一袋点心直奔梁雨听律所。
梁雨听的律所在附近商业中心最贵的写字楼里。
27层,视野好,环境好。
夏天问进了梁雨听写字楼的电梯,出电梯时刚好有一群不像是白领的男人跟他擦身而过。
他疑惑地看了眼那十来个男人,个个凶神恶煞,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与这写字楼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夏天问满心都是去找梁雨听,自然没有多管。
他进到律所,熟门熟路地穿过律所的走道,经过其他律师的房间,一直到了梁雨听的办公室前。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梁雨听,夏天问沉郁不安了许久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得到了拯救,不免露出高兴的笑容,那笑容里里还透着些兴奋。
很快就到了梁雨听办公室门口,向来需要敲门的梁雨听办公室此刻开着门,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
夏天问的视线一投入到屋子里面,脸上的笑就像被浇了水的火一样快速熄灭。
善独和梁雨听站在办公室的空地里,距离特别靠近。此时的善独一手抓着梁雨听的手腕,脑袋往梁雨听脖子上偏,不知道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梁雨听正在跟善独说话:“别担心。”
善独更欺近她了些:“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夏天问的视线微沉,眼睛不自觉眯了眯。
看梁雨听的反应,她虽然拒绝了善独的靠近,但似乎没有觉得善独靠近的举止是冒犯。
梁雨听那边看见夏天问出现在门口,便往夏天问那边走了步,意外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夏天问闷声往屋里走,缓慢的脚步停到茶几边上,他放下手里的袋子,埋头拆系得有点紧的打包袋。
即便梁雨听算不上细腻敏感,她也能隐隐察觉到,夏天问今天情绪有点低沉。
平时一见她就紧张兮兮的人,此刻有些面无表情,那些面无表情里还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压抑。
可这些感觉就像是梁雨听的错觉,对面的夏天问解开袋子,开始一点点将甜品往外拿,他再抬头时又对梁雨听露出了常见的笑:“过来吃点东西吧,这家我排队了好久才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