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是孩儿冷血,而是这小子当年自己任性妄为,如今说回来就回来,还当王府是什么了?父王,就这样的人,让他去见皇上,您觉得妥当吗?!”拓跋远作为三王府的嫡长子,如今也算是三王府里面在朝廷当官最大的世子,最有希望继承三王府的人。所以,所起话来,底气都足了几分,其他人根本不敢插嘴。
连氏见拓跋远言行如此激动,欲阻拦。但想想看,拓跋远和洛流苏好说也是亲兄弟,她不想自己若是介入了,让拓跋远对洛流苏的仇恨更加深了。于是还是闭了口。
三王听了拓跋远的话,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拓跋远的反对有些不悦,沉声回道:“皇上心胸宽厚,裁决公正,我现在是不认他为我儿,可他血液之中流着的却是拓跋氏的血液!凡是留着拓跋氏血液的人,自然都归由皇上的一句话,你问本王妥当不妥当,那你的意思是,此事连皇上都没资格裁决了?!”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拓跋远开始有些心急,“孩儿只是觉得,父王如若不认他,那便将他逐出府外便是,何须多此一举,还去劳烦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朝臣都不敢随意清扰,这小子不过是戴罪之人,怎有资格去面见皇上!”总之,拓跋远不可能同意洛流苏进宫的。
“他不仅曾是三王府的人,更是皇上作为太子时亲口称之神童的人,本王的决断倒是无所谓,更重要的还是皇上的裁决,毕竟,此人曾被皇上重视过,若是皇上愿意重新给他一个机会,那本王自然没有话说。”三王的字里行间,听起来是为难洛流苏,实际上就是在帮洛流苏获得更大的机会。
有心之人听得明明白白,可即便三王如此委婉的维护偏袒洛流苏,可那些心有不服的人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
最后,三王不再多说,先一步离开了祠堂。
连氏未走,看着跪在地上的洛流苏,心中好是心疼。
那些个说不上话的姨娘和晚辈早就没心情待着,三王前脚一走,他们立马各自散了。
不过,拓跋远和拓跋明还驻留,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拓跋远毫不掩盖地瞪了一眼,哼了声,便走到连氏身边,拉着连氏的胳膊,语气被情绪影响,都变得有些不敬,“母妃,您说父王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离家十年,对家对亲人不闻不问的不孝子!如今说回来就让他回来?不过在外面跪了五个时辰而已!”
拓跋远知道连氏性子温和,不会像三王如此顽固,所以试图说服连氏,让连氏不去接纳洛流苏。
可是他忘了,年少之时,连氏对洛流苏的爱要比三王来得更多。
连氏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说着自己的小儿子,亲兄弟之间也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语言,心下十分不舒服,还是秉着不让兄弟二人矛盾加深的原则,连氏只能敷衍应和,“你父王历来都是如此行事,我们也没办法。”
拓跋连听言,高兴的以为连氏是站在他这边,立马反驳:“母妃何出此言?父王一声宠爱母妃,母妃的话父王都是愿意听得呀!只要母妃在父王面前劝说几句,父王一定会重新考虑裁决这个不孝子的!”
拓跋明始终站在一旁,作为庶出,理应不插嘴。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真的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个拓跋远一个人似乎就能解决好这件事了呢。
洛流苏低头跪在那,无动于衷,不想辩解,不想反驳,丝毫不在乎这些。
本来,回来就不是他的初衷,既然他为了三王府回来,那么,三王府是留是逐,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再者,三王府既是要他千刀万剐之后才认他回府,他也服从。
这就是他回来的代价,他愿意承担。
“远儿,他...他始终与你有血缘关系,是你的弟弟...你为何如此...”连氏看着拓跋远的怨气如此之大,不禁皱起了眉头。
拓跋远像是发了疯一样,根本听不出连氏语气之中的不满,更加不愿意听这些话,自以为是地甩袖回道:“孩儿一心为了三王府,二十几年来,恪守本分,谨听父王母妃的教导,虽然孩儿现在都已经成家了却还未得到皇上的赏识,但孩儿从没放弃过!孩儿认为,只要是为三王府好的,那便是孩儿信任的人!可是,这个不孝子,从离家那一刻,孩儿像父王一样,就当是没了这个弟弟!”
要说拓跋远义正言辞,说的有一套是一套,若是旁人听去了,当真是觉得拓跋远深明大义,大公无私。
可是,说到底,拓跋远还不是忌妒心作祟,为了不让洛流苏阻挡到自己的路,才如此咄咄逼人。
“远儿,你莫要如此多想,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况且...你父王这几个月的重病,也是你弟弟治好的...”连氏想让拓跋远知道,他的弟弟没有不管不问,他的弟弟即便是离家十年,回来之时还是能帮到三王府很大的忙。
而他,才是更应该反省的那一个!
拓跋明在旁早已听出了连氏口中对洛流苏百般维护,显然,她和三王一样,是有意让洛流苏名正言顺的归府的。
拓跋明心中冷哼,对于这样的虚假表面,当真是唾弃。
可拓跋远还没反应过来,天真的以为是连氏心软,不舍洛流苏,还坚持不懈,拉着连氏,“母妃,你太是心软了...”
可是连氏根本不想再听拓跋远强扯下去,面上已经表现出不耐,打断拓跋远将要说下去的话,“好了,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拓跋明下一秒就拱手道,“那孩儿先退下了!”话落,大步离开。
拓跋远心有不爽,不吐不快,却被连氏的态度搞得一口气憋在了心口,让他焦躁。
随后,连氏还直接让洛流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