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捻捻胡子,缓和氛围:“老爷,当务之急是要让小公子好好养伤,若伤势再次恶化,一旦感染,那情况只会更加严重了。”
话出,宁老爷只好松口,“罢了!”
最后临走之际,他收回宁钰禁足的命令,让下人好好照顾宁钰的伤势。
而宁老爷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言一语,进入到此刻躺在床上装睡的宁钰耳中,唇角不时微微一翘。
今早萧九走后,他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计。
刻意恶化伤势,主动跪到祠堂,给宁老爷一个台阶下,让他心软松口。
如今目的既已达到,他可以专心想办法哄回小媒婆了。
*
五日后,是宁谭和云娇娇大婚之日。
这天,宁谭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前往云府迎娶云娇娇。
而云娇娇,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被萧九扶着上了花轿。
两府的宾客们到了宁家参加婚宴,礼堂之上,众人面前,这对新人行了婚礼。
从此,宁谭和云娇娇成为夫妻,享荣辱酸甜,齐白头偕老了。
“恭喜宁老爷和云老爷了!”
“这两年轻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敬酒之时,宾客们无不祝福。
之后,萧九被人带到侧厅,领了重重一笔谢媒礼。
看着怀里昂贵的酬金,但不知为何,今日的萧九就是提不上欢心。
亦或者说,是这几日,萧九就一直郁郁寡欢,好似满怀心事一般。
“九娘,我家少夫人请您去一趟房间。”云娇娇的陪嫁丫鬟走了过来。
萧九点点头,“烦请姑娘带路。”
“九娘随我来。”
到了喜房内,云娇娇遣走了所有下人,独留萧九。
一把掀开盖头,云娇娇笑着唤道:“嘿!萧九娘!”
“叫我来干嘛呀?”萧九坐到了桌前,看起来一点精神气也没有。
如今礼仪都结束了,她也无需装得陪笑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呀,满面忧郁的,这可和我认识的萧九娘不一样呀!”
“不知道为什么,哎,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萧九两手撑着脸趴在桌上,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是不是葵水要来了,所以心情不好啊?”从那日在街上给萧九解围见过一面之后,到今日,这期间的好几天,云娇娇都没与萧九见过面。
她想了想,又问:“还是说,你对前几日谣言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心里一直憋着难受啊?”
“没...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这样,大多是来自那天听了宁钰的话罢了。
那天回到家沉思一天后,总隐隐猜测这宁钰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是往了那方面趋向,可萧九又害怕自己猜错了,那可尴尬。
安慰自己许是职业病,不能那样乱想,毕竟她与宁钰相识才多久,自己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怎么可能呢。
“你这不行啊,有心思得说出来,这不是你和我经常讲的道理嘛!”云娇娇抿抿唇,坐到萧九身旁,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十分仗义地拍拍胸脯:“你可是我云娇娇活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改变了我的人呀,还为我找到了一个如此好的郎君,所以,你萧九娘在我云娇娇心中,早已不是一般人可比得上了呢!”
“谢谢你,娇娇。”这云娇娇是越来越让萧九感到暖心了。
所以说,人终究是感情动物,不管一开始怎么样,只要你愿意真心感化他,终能看到她善良可爱的一面。
况且说实在,这个云娇娇的如今的脾性恰好,不过分也不娇作,和自己十分合得来。
想了想,萧九还是将前几天的事情长话短说同云娇娇道诉了一遍。
云娇娇听完后,满脸吃惊,“天啦九娘,两个在镇上有名的男子为你打架诶!”
“你就别和我说笑了,我都心烦死了。”
“心烦什么呀,看来我这新小舅子,对你有其他的心思哦。”云娇娇挤眉弄眼地对她来了这么一句话。
萧九顿住了,这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可别人这么一说,让她直接开始慌了。
“别吧...无凭无据,我也没有什么地方是人家看得上啊......”
论样貌,论家底,还有这坏脾性,哪哪都没这古代女子半点端庄的样好吧。
“你是媒婆,男女间感情之事你应该比我还懂呀!我不相信你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平时撮合别人不是挺能的嘛!”云娇娇心里就算不确定但也有八分猜测。
萧九当然比一般人懂男女感情之事,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个小白啊!
不然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哎,你别说了,越说我越烦。”
想起那日因为情绪爆发,给宁钰一顿狠话,萧九这心里就久久无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