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的伤口和鲜血,好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只有在周怀轩手指上残留的几滴血痕,证明刚才不是她的臆想。
盛思颜低着头看来一会儿,若无其事将纱布和白药收了起来,笑着道:“太好了,不用我多事了。”说着转身往她放着药箱的墙边长案走去。
周怀轩伸手猛地握住她的胳膊,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盛思颜没有转身,只是笑了笑,道:“我去放纱布和白药。”
周怀轩还是没有松手,他静静地看着盛思颜,眸光里居然有些紧张,握着盛思颜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你这是怎么了?”盛思颜只好回头,偏着头嗔道:“我去把纱布和白药放回去。你抓着我做什么?”
周怀轩定定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他注视她良久,手臂微一用力,将盛思颜拉入怀里。
“……阿颜,别离开我。”他紧紧搂着盛思颜,低沉的嗓音在盛思颜耳边回响。
盛思颜回手抱着他的背,如同拍阿宝一样轻轻拍着他,低声道:“我不会,永远不会……”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周怀轩垂眸看着盛思颜,声音越发低沉。
盛思颜微笑,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就算是怪物,也是我的怪物。只要是我的,都是最好的,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说着踮起脚,在周怀轩下颌上亲了一记。
周怀轩抿了抿唇,眼里的眸光渐渐柔和,身上的寒气也散了,不像刚才那样吓人。
盛思颜嫣然一笑,“完了,这纱布要再去用热水煮煮了。”
周怀轩松开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恢复了那股淡然清冷的持重模样。
“都怨你!”盛思颜跺了跺脚,娇俏地斜睨周怀轩一眼,转身去墙边将白药放下。
她拿着纱布回头,看见周怀轩已经不在屋里了。
盛思颜怔了怔,想起刚才周怀轩手指上伤口那可怕的愈合速度,她心里有些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不觉得那副情景可怕,但是她很担心,非常担心,担心周怀轩的身体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那个病弱的十五岁少年,温柔如三月和煦的春风,让她熏然欲醉……
而多年后她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温柔,不再和煦,而是变得冷硬无比,手段酷辣,杀气十足。
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转变呢?
是跟堕民住在一起的五年,还是在西北那三年的军旅生涯?
也许,她是时候要跟冯氏问一问周怀轩的情形了。
他的出生,她的家世,往上溯的族谱。
如果周怀轩的病,真的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而周老夫人又说盛老爷子以前告诉过她,说冯氏有家族病,生的孩子都是“短命鬼”,那么周怀轩的病,应该就是遗传吧?
而且是从冯氏那边的遗传。
盛思颜特别害怕她的血不再能够治愈周怀轩。
她已经习惯了周怀轩的陪伴。
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眼看异变就在眼前,她不再做些什么,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而且她还有阿宝。
如果阿宝也和周怀轩一样,她又该如何?
盛思颜心里慌乱起来,她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着圈,直到阿宝的一声啼哭如同穿破迷雾的利箭,让她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阿宝?阿宝?”盛思颜拎起裙子,飞快地奔了出去。
瑞娘抱着阿宝站在屋门口,道:“大少奶奶,阿宝好像又饿了。”
盛思颜忙把阿宝抱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问瑞娘:“看见大公子了吗?”
“大公子刚刚出去了,留话说让大少奶奶不要等他。”薏仁忙过来说道。
盛思颜点点头,抱着阿宝去屋里喂奶。
阿宝快六个月了,吃得越来越多,下牙床开始长出白色的小点,好像要长牙了。
盛思颜低头看着他,等他吃完奶,哄睡了,才起身披上薄氅,让范妈妈看着阿宝,自己去找冯氏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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