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天下,不讲拳头武力,难道还要和大家讲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吗?
什么?
李渊广施仁德,爱民如子?
陆叶难道不爱民如子?
此时此刻,他劝谏杨广,广施仁德,江都朝廷治下百姓同样深知陆叶的仁义和德行,在名望方面并不逊色李渊。
虚行之,说白了就是谋主,而且是那种擅长布局天下的谋主,一个这样的存在,就等同于刘备手下的诸葛亮,她独孤凤就算是再怎么能打,对于一个大势力来说,也远远及不上虚行之的重要性。
虚行之不仅毫无负担的杀了竟陵城原本的主人,而且竟然还对留下的大将,全部都拥有了救命之恩。
婠婠笑意盈盈,看着一脸自信的方道远,道:“怎么外面发生大变,你竟然一点点也不担心吗?”
两个人相视一眼。
相比起整个,陆叶此时此刻大义和名份全部不足。
仅仅是观看到面前四个人的容貌,虚行之便不由得精神一振。
方道远好不容易将婠婠夺到手中,虽然美人正在昏迷,但是,他方道远是一个粗人,实在是没有方泽涛兄弟两个人那么怜香惜玉。
直袭面前两员大将和虚行之。
冯歌、钱云两个大将,尽皆面面相觑。
陆叶微微皱眉,道:“吾入大隋,借杨广威势,掌宇文、令孤独,助张须陀以败瓦岗,借沈落雁而夺巴陵,兵强马壮,良将如云,难道没有机会争夺天下?”
杀了堂兄,拿到城主印信之后,方道远就已经放松下来,到了此刻,完全理解不了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婠婠从头到尾观看了他的手段,直到是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不由得撇撇嘴,娇嗔着道:“本来以为是什么人,想不到你竟然是那狗皇帝的太师?”
随即无比客气的迎上前去,恭敬的道:“几位客人稍候,容某返回军营告一声假,随后邀请四位前往寒舍详谈!”
女子朗声笑道:“我们阴癸派乃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明争暗斗,说到底,较量的乃是武功和诡计,而你们朝廷大势之争,较量的却是民心!”
虚行之道:“吾隐于竟陵,苦待明主,如有人真有人主之望,竟陵城便可说是进献之资,怎会没有夺竟陵之办法?”
独孤凤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陆叶道:“本座乃是陆叶,虚先生听说过我吗?”
这是一个比烂的年代,隋文帝杨坚当年便是以臣位夺得大权,天下声势最盛的关中李渊,同样是拥有这样的趋势。
陆叶微笑道:“怎么你师父没有交好的老一辈的高手吗?”
四旬的虚行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混的凄惨无比。
虚行之说是寒舍,真的是半点不差,就仿佛是后世的四合院一样,院子简陋,房屋破败,三间十分古旧的砖瓦房,仅可容身,看起来甚至还脏兮兮的。
突然间!
房间里面传递出来悠悠的声音,面向方道远道:“你连眼下的情形也看不出来吗?”
即便是暗中的陆叶几个人早有预料,也不由得连连摇头。
这个第一猛将,属性简直和吕布一模一样!
他不死谁死?
虚行之暗中派人联络冯歌之弟冯青,又联络冯歌弟弟冯汉,前往大营交好所有人,连方道远手下的大军都反了一半,大家里应外合,拿下只忠心方道远的小部分兵马,随后又放出两员大将,共同围攻方道远府邸。
一番思索,借助酒兴,号令大军,兵分三路,一路擒拿大将冯歌和其家人,一路擒拿大将钱云。
之前的局势,两个人也看得十分清楚。
陆叶微笑道:“这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沈落雁也可以算是勉强忠心于我,只有张须陀、裴仁基,二将真正忠心的乃是大隋,如果取而代之,二将不知道如何反应?”
黑!
真的是黑到家了!
这些搞政治的男人,当真不是东西。
一番安慰之后,陆叶吩咐二将下去处理竟陵军务,不必跟随于他。
独孤凤亲眼观看到一系列花里胡哨的操作,不由得连连叹息,道:“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方道远的幕僚,而不是其他人的幕僚了,原来他一开始的时候,便处心积虑的跟随在方道远身边,目的就是要夺取竟陵。”
虚行之诧异道:“宇文化及、独孤盛在下素来听闻他们两个人的为人,太师何以保证,他们愿意心甘情愿忠心太师呢?”
陆叶笑了一下,道:“你独孤阀如果真的有一个虚行之,而且阀主肯委以重任,信任有加的话,或许就不至于会面临如今的困境了,甚至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洛阳,剑指关中,都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方道远不在意道:“不过是其他几支军队的哗变罢了,我跟随堂兄,手底下的将士乃是最精锐的大军,就算是其他的所有的军队全部联手,又怎么是我手底下的士兵的对手?”
“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将军不要见怪。”
“哦?”
陆叶道:“实际上,即便是不试我亦知道你的才华和能力,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便试一试吧。”
冯歌请教道:“不知道太师有何吩咐?”
望着面前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独孤阀独孤凤困惑不已,道:“这男人是什么人,看他一大把年纪,也只不过是修炼到太阳穴鼓起的地步,在普通人看起来或许算是一个高手,但是在我们这样的人眼中,简直是不值一提,只凭我手中剑,打一百个虚行之也不成问题。”
红拂道:“如此说来,方道远也算不上对他有恩,因为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在其他大将的手下寻找到相似的工作。”
说话间!
方道远便扑了上去。
陆叶微笑道:“这就是乱世,乱世谋主霍乱天下,一策可以杀生,可以灭城!”
婠婠甜甜笑道:“本来是想要利用方泽涛那个废物,一点一点儿掌握竟陵城,却没有想到,中途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看样子是没有办法好好的和你们善了,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擒下你们所有人,到时候,逼迫你们投降好了!”
“最为关键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策,在青史上早有教训,此策确实是拥有成功的可能,但是,贻害后人,反而是容易给后来的统治埋下隐患,得不偿失。”
虚行之微笑道:“太师先取江都,得杨广名望,洛阳主不过是杨广之孙,加上宇文阀从中相助,取洛阳易如反掌,天下有三都,长安、洛阳、江都,三都如果掌其二,等同于是得到了半壁江山,洛阳、江都周围所具有的实力,当然是可以徐徐败之。”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婠婠连同他的尸体一同出现在卧室门外。
李渊在关中,代王何尝不是李渊的主子?
几乎是所有人都是谋朝篡逆的乱臣贼子,谁也不要说谁。
旁边的少女婠婠一招杀死方道远,对付他们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陆叶仅仅是露面便可以震慑住对方,武功当然更加深不可测。
因为是方道远借助了城主的命令,所以二将轻易被擒拿下狱。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本人,掌握了方道远手下最为精锐的兵马!
加上虚行之掌握了方道远的军队,他们二人势力并不占优,已经成为了刀板上的鱼肉。
陆叶摇头道:“虚行之我另有重用,不必留守竟陵,这样,原方道远手下三万精锐,全部交由冯老将军统领,普通大军,由钱云将军统领,本官请旨天子,加封冯老将军为竟陵总管!”
“这……”
就是在这个时候,大队人马号令大军杀进城主府内。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不是最能打的!
不过多久,虚行之换了一身便服,从军营之中行走了出来,无比客气的将四个人邀请到了自己简陋的小房子里面。
“方泽涛所信赖者,唯大将军方道远耳,而方道远武功盖世,自视功高,近日又痴迷庄主所爱之美人婠婠,容我为大将军献上一条妙计,如此如此,夺竟陵不费吹灰之力。”
“方庄主得美人,应赠将军!”
然而。
陆叶倒是不以为然。
虚行之道:“当汉末之时,灵帝虽然昏庸,但是岂有今日杨广之甚?宇文阀、独孤阀同样是声名狼藉,与二阀为伍,先失民望,可以说是自取灭亡。”
虚行之诧异道:“可是当朝太师陆叶?”
而且。
“倘若两年之内,隋朝不能重新掌控江都、洛阳,稳定南方,那么自然可以随意你们怎么去留,两年之内,除非有大军攻打,无法抵挡,本官不允你们背隋,如何?”
按理来说,应该绝对不可能有人来这竟陵城寻找他的才对,为什么,竟然有四个人前来拜见?
然而,等到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婠婠,早就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眼眸含笑的看着紧张莫名的他。
陆叶微笑询问道:“虚先生以为李渊如何?”
其他的各路诸侯,当然是不用多说了,在名望方面甚至还比不上李渊。
方道远果然是一个憨憨!
击杀城主,囚禁城中大将,首先要做的,竟然不是安抚军心,而是直接派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前往后院,将昏迷不醒的婠婠架起,塞入马车,扬长而去。
军力占优也就罢了,连武功也够高。
“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道远吓了一大跳,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房间之中,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婠婠。
虚行之听到陆叶如此说。
听说陆叶乃是大隋太师!
跟随在他身边的三个女子,无不是黛眉凝蹙。
不由连连娇笑道:“你们这帮臭男人,真是坏死了,竟然还请了帮手,不跟你们玩了,我要走了!”
虚行之思索了一下,无奈叹一口气,黯然摇头,不再说话了!
确实!
至此!
陆叶收虚行之,掌控竟陵。
虚行之微笑道:“二将忠心大隋或者如此,然而,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征的大将,家小必留朝中,因此方才忠心耿耿,如果杨广真的归顺,太师加以招抚,二将必定归顺,此事不足为虑。”
虚行之思索了一下,道:“太师如果真的志在天下,其实也未尝不可。”
陆叶微笑道:“婠婠姑娘只知道大隋杨广的名声不好,几乎是人人都知道回天乏术,那么是不是知道你现在所在的门派阴癸派,同样是名声狼藉,回天乏术?”
“什么呕心沥血,为了百姓,现在大隋的情形,只需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杨广那个家伙不中用了!”
不过人家以礼而来,恭恭敬敬的请求拜见。
这些人到了今时今日,对于祝玉妍无不是势成水火。
只从李世民乃是大名鼎鼎的六短明君,因为自己德业不够的份上,甚至给前代杨广安了一个“六短昏君”的名号,表兄弟两个人拼命比烂。
只见一男三女,四个无比年轻,男的俊美,女子美艳,四个各有千秋的男女映入虚行之的眼睑。
婠婠曾经亲眼观看过陆叶分开大地的武功,深知道对方的剑法惊天动地,凭借自己此刻的武功造诣,只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念头一转,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暂避锋芒。
陆叶微笑道:“正是如此!”
虚行之迟疑了一下,黯然摇头道:“在下不过是微末浅薄之徒,又怎么了解平天下之策,太师此刻,怕是找错人了吧!”
陆叶听了,倒是没有感觉到怎么样。
陆叶却没有立刻回答婠婠的话,反而是看向虚行之、冯歌和钱云,此时此刻,竟陵城共有七万大军,最精锐的三万大军,掌握在虚行之手中,而冯歌和钱云,各自掌管两万普通的兵马。
“你……”
陆叶道:“姑娘有没有想过,慈航静斋的传人,为什么有宁道奇随行护道,而阴癸派却没有呢?”
陆叶叹息着道:“凭借婠婠你的聪明,又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需要知道,逃避的都是破绽,直面问题,才能更进一步。”
陆叶道:“并非是碧秀心、梵清慧遇到的都是舔狗,而祝玉妍遇到的却是渣男,你们师徒如果不搞明白这个道理,阴癸派世世代代,永远皆是如此,永没有击败慈航静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