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离开家庭,陪着儿子在山上居住,压力自然极大,导致情绪也不稳定。这会一听,本能的觉得儿子在撒谎,拿起什么物件就要打。
“我真看着了,哎哟!”
郑开心的屁股挨了一下,疼得直叫,绕着桌子开始跑,嚷嚷道:“你别打,别打,我真的看着了!”
“叫你撒谎!叫你撒谎!我带你上来容易么,你懂点事行不行……”
女人的情绪一爆发,就没处讲理了,骂着骂着还含了点哭腔。
郑开心也急了,喊道:“我都看见爷爷了,我为什么不能看见神仙?”
嘎!
女人猛地一顿,神情恍惚,戳在原地怔了片刻,才颤巍巍的坐下。她先捂着脸小声哭,哭了一会又勉强忍住,抬头道:“来,我不打你。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练功,练完就到那个台子呆着。以前没有雾的,今天却起了雾,我就伸手去摸。然后,然后那雾就动了,变成了一个叔叔……”
小孩表达不畅,磕磕绊绊的讲解:“他跟我说话,还让我打拳,还说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这是好事,以后我就明白了。”
“他真这么说?”郑妈猛地抓住儿子的胳膊。
“嗯,就是这么说的。”
“他长什么样,你还记得么?”
“呃,高高的,瘦瘦的,眼睛特别亮,脸也特别好看。”
“衣服呢?衣服什么颜色?”
“白,白色吧。”小孩有点吓着了。
“……”
郑妈却突然陷入沉默,她白天在灵官殿扫地,见有客人来,就随意瞅了瞅,其中一个男子正是高高瘦瘦,穿白色衣服。
一时间,女人心思杂乱,忐忑不已,犹如溺水之人揪住了一根稻草。
茅山的道长虽然好,但本事明显不及,他们可不会化雾。那人既然点出儿子的毛病,就可能有解救之法……
…………
次日,晨。
顾玙一行正在斋堂用饭,斋戒日已过,饭菜果然大变。外面的普通弟子不知怎样,就说里面的单间,一大早啊,居然看到了一盆肉包子和一盆青菜白粥。
没错,就是盆!
沙包大的包子见过么?吴松柏一口下去,直接少了一半,面皮儿裹着肉汁流入喉中,香软醇厚,嗬,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前辈,我昨天还当您开玩笑,您这,还真是喜欢吃肉啊!”顾玙简直惊叹。
“修道之人连肉都不能吃,就算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
吴松柏晃晃头,自嘲道:“我不比你们,也就好点口腹之欲了。”
“您别这么说,您年岁又不大,指不定还有大机缘呢。”
“呵呵,借你吉言!”
老头又吞下一个包子,道:“天柱山离此不近,我那徒儿已经上了车,大概中午会到,你们机票订好了么?”
“订好了。”
“嗯,那就没事了。”
他吃的杠欢,对面俩人却互视一眼,小斋从包里翻出一个木盒,道:“前辈,您帮了我们大忙,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个请您收下。”
“客气客气!”
吴松柏看都不看,随手拢进袖中。他当然知道是好东西,在气氛友好的情况下,凤凰山一向大方。
不多时,几人吃完了饭,出斋堂,顺着甬路返回客厅。
顾玙正走着,忽见一个女人从角落冲过来,到跟前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口中大呼:“仙长慈悲!”
噫!
小肥皂吓了一跳,怎么茅山还有碰瓷的?她刚想喷口水,又见屁颠屁颠的跑来一只娃,哭道:“妈,你干嘛啊?快起来!”
“你闭嘴!”
女人训了句,正要再拜,顿觉一股柔和的劲力将自己托起,耳边传来一声清润:
“起来说话。”
“……”
她看着那男子,只觉仙逸飘渺,非尘世中人,不禁有些退却。自己不是外向的性格,但为了儿子也豁出去了,忍着紧张和羞耻感,全身都在发颤。
“仙长,请,请您收开心为徒。”
“哦?我为什么要收他?”顾玙神情微妙。
“开心昨天见了您一面,就心生向往,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念叨……您知道,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如果您不收他,我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人起初还在拍马屁,说着说着就吐露真情:“我也是没办法,他还这么小,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不求他有多大出息,我只希望他没了这个病,以后平平安安的……呜,求您慈悲!”
“……”
一时无声。
吴松柏在旁看着,没有丝毫不快。郑开心并非茅山弟子,即便有收徒意向,以茅山的资源,也给不了他什么成长空间。
小孩愿意拜,人家愿意收,这就是机缘,自己不拦着。
而顾玙的目光在母子间转了两圈,忽道:“我可以带他走,但不是收徒,而且他只能自己去,你可舍得?”
“只要您能治好他,我舍得!”
郑妈这段被闹的,已经彻底抛弃了唯物主义。她一是相信茅山,相信茅山的贵客,二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都这德行了。
郑开心却不干了,一把抱住妈妈,哭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陪着你!”
啧啧!
瞧着这番做派,小肥皂特嫌弃,搞毛线的生离死别啊?
她懂姐姐姐夫的心思,不耐道:“行了行了,都去都去,别整的我们跟大反派似的!”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