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瑗第二日清晨出门倒水,回身时见一陌生少年从外走进,面容与李冲相似,但更清秀,她忙在道旁避让。
“你就是兄长抢回的女子?”
王瑗见他在询问自己,不免有些吃惊,便道:“是。”
“能抬起头来吗?”少年又道。
王瑗只好依照他言顺从抬头,见他面带纯净的笑容,并无一丝轻浮神色,只是有些好奇。
“兄长真是好福气。”少年说完便进入内室。
须臾室内便传来两人笑声,应该是他的什么亲近之人吧,王瑗边想边进屋了。
李冲坐在床榻上,还未穿衣,脚边摆着一双靴子,那少年应该关系和他十分亲近,也坐在床的另一边。
“伯颜,父亲也知得胜的讯息了吧?”李冲向那少年问道。
“叔父已经知道了,十分高兴,便派我前来帮兄长料理诸事。”
“好。”李冲言罢十分轻松,便又唤她道:“为我穿靴。”
王瑗见他在叫自己,便到床榻前蹲下,正欲要拿起一只靴子,又听闻那两人又在交谈运送物资事宜,其中有关郭氏诸位女子。
“要将那些女子发卖了?”伯颜问道。
“此行我们还不知能在关内待多久,带着她们也是累赘,还不如卖了充作军资。”
“我军诸位将士好多还没有成家,不如配给他们。”
“但是这些女子多半不愿与我们前往,半路逃亡,追捕不仅费力,更会让军心浮动,回乡土再娶不好吗?”
那叫伯颜的少年于是同意。
王瑗盯着地面,拿着靴子的手不禁在发抖,李冲见她半天不曾为自己穿靴,有些疑惑,连声呼唤,王瑗忙道:“小人死罪。”
李冲应该是心情甚好,一手撑在榻上,要穿靴的那只腿伸直搁在她的双膝上,歪着头,有戏谑之色,另一只手挑着她的下颌,王瑗垂下眼帘,没有任何赧然之意,如常为他穿靴。
冲军这几日在郭氏宅院中,拥妇女,食酒肉,喜乐无极,有时郭氏女眷在路边还会遭到调戏,或是奸淫,防不胜防,她们不知道将会被他们卖走,忍着苦痛,还在畅想未来的美好日子,王瑗得想办法阻止。
她看着天边的黄昏,心中已有决定,在她的尊严在这些女子面前,又算什么。
夜色沉沉,房中已掌灯,李冲从外归来,见王瑗端着铜洗站在一角,见他回来,竟然主动上前,嘴边似乎还衔着一缕似有非无的笑容。
“将军,请净手。”
李冲见她不似往昔那么淡漠,现在还轻柔地持着他的手,往上浇着温水,溅起的水花的烛光下格外晶莹。
想起昨夜她冷冷淡淡,见了只叫人发愁,他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他这二十多年,还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子有过亲密,除了她,可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也心生不甘。
“今天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