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走吧,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家汇面色转冷,稳住秋千,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
上楼后,他看着手腕上的秒针,不过两圈,果不其然就听到了跟来的脚步声。
家汇嗤笑一声,侧头看向门前的身影,“你上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方晓棠是拗不过他的,谁让她更加喜欢他呢。
小心翼翼地反锁上门,她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都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人,呼吸声都加重了许多。
家汇面相好,天庭饱满,剑眉星目,从小就被人夸到大,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他恐怕也是可以同母亲年轻时一样,靠这长相在娱乐圈吃饭。
方晓棠与他不同,小时候总是胖嘟嘟的,还是这几年刻意节食,才瘦下来的,家汇不嫌弃她,已实属难得。
家汇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慕和崇拜,他露出了真面孔,走上前将人抱到身上,“你还是胖点好,这满身骨头都有点硌我的手。”
方晓棠才不听他的,“你说的轻松,变胖后,脸会变大,腰会变粗,到时候累死你,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家汇略为不屑,“这算什么?再加一个你我都没问题。”
与此同时,黑色宾利提前返回主宅,让花园里正浇水的陈伯见状,立马跑到了二楼卧室门前通风报信,“家汇,老爷突然回来了,你赶紧回书房坐好。”
房中的少年闻声,立马把人松开,方晓棠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整理好,“怎么办?”
家汇神色恢复清明,将她推进衣柜中,“先躲着,别说话。”
他关上柜门,到卫生间拿水将脸上的口红印擦去,找了条运动裤,又披了件衬衣,火速下楼期间不忘将纽扣一枚一枚地扣上。
窜到书房中,他卷起半截袖口,随意抱起一本原版的《时间简史》,装出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
这时,正逢自己的老头子徐盛年穿过假山,踏着鹅卵石向他走来。
只是,身后莫名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想到徐盛年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家汇如临大敌,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忙扒在窗户上,定晴望了过去。
女孩穿着条收腰的黑色丝绒裙,日光斑驳,洒在她身上,让人一阵眼花撩乱。
家汇干脆抱起了望远镜,这才发现,她与徐盛年长得没有半点相似,头发乌黑亮丽,服帖地包裹着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两道眉毛漆黑如画,眼珠子像颗黑葡萄般透着懵懂无辜,让人看了就想欺负,至于那小嘴巴,虽然不大,但唇形饱满,吻起来一定很软很软。
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他脸上不禁浮起了笑意,他是爱美之人,看到漂亮的事物,就会挪不开双眼睛。
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让对方都察觉到了,抬眸回望过来,四目相对,家汇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直到她眼眶中落下两滴晶莹泪珠,他这才回过神来,怎生哭了呢?
女孩冲他友好地点了点头,率先抽回视线,抬袖拭泪,快步跟上徐盛年进了客厅。
帮佣们见一家之主带着个孩子进门,手脚利落地从厨房端来了下午茶。
徐盛年在沙发上坐好,朝楼上看了眼,“家汇还没起床?”
陈伯放下水壶,忙说:“他一大早就进了书房,最近可认真咧。”
徐盛年面色和缓了许多,“让他过来。”
家汇其实已经在走廊上偷看,听到这话,又退回到了书房,拿了本书慢慢悠悠地开始读,他埋着头,陡然看见父亲大人,格外恭敬谦逊地叫了声“爸爸”,问:“她是谁?”
徐盛年看向对面的女孩,为了表示郑重,还特意站起身同他介绍,“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女儿,家里出了点事……”说到这里,顾及着她的自尊心,又改了口:“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徐家的一份子就够了。”
家汇彻底放下心来,轻应了一声。
“那我是该喊你姐姐还是叫妹妹呢?”家汇看向女孩,声音温和有礼,她咬着下唇,局促地抬手比划了两个数。
家汇笑起来,“和我一样大,是几月份的?”
徐盛年替她回答,“农历八月十八,你是哥哥。”
家汇意外,“确定只比我小三天吗?”
徐盛年拿鼻子出了口气,“你们在同一家医院出生,这还能有假?”
“哦~妹妹看着有点小呢。”家汇伸出手,侧头冲父亲大人说:“她第一次来家里,我带她去参观一番好了。”
“去吧,看她喜欢哪个房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安置好她,别成天给我在家里混吃等死不干正事。”
家汇神情无辜,“爸爸,不是您老人家非要关着我吗?否则我该和他们一起去参加夏令营了。”
“混账东西,你嫌你惹得事还不够多么?给我好生待在家里,不开学,哪儿也不许给我去!”徐盛年说着就拿起了抱枕,想要朝他砸过去,碍于外人在场,这才勉强改拿出了一支雪茄点上平复心绪。
白烟燃起,飘浮在半空中慢慢消失至无影无踪,徐盛年遥想当年,容家的资产规模要比徐家多出三倍有余,未曾料到,世事这般无常。
容家叫香港五大家族逼得扩张无望,而赴内地,却也是失了先机,起了将资产转到日本再挂牌往大陆销售的心思,却好死不死遇上了九级地震,容家掌门人双双死于基地考察现场,后核辐射泄露,尸体至今未能打捞出来。
留下的烂摊子亦资不抵债,所幸日本方面免除了那笔天文数字,独独留下了这一幼女无人照管,真真叫人怜爱……
家汇牵着女孩的手上楼,回头笑着说:“我叫家汇,徐家汇的徐家汇,妹妹你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孩怯生生地用粤语回答:“阿long”(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