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翼的眉峰一挑,转身直接抱起银姬,大步流星走到座椅旁,把银姬放了下来,“是我疏忽了,夫人还怀着身孕,可是被吓到了?”
银姬莞尔一笑,“大人的孩子哪里就那么胆小了。”
“你刚刚说有一计?”
“不过臣妾突发奇想,大人且听听可用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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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没有回过这里了?蜀黎望着这个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府邸,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沿着将军府外围一面绕圈,一面探查。一路追着喑哑的踪迹追到这里,结果呼之欲出,蜀黎却突然犹豫了。这个让母亲伤心,自己愤恨的地方,究竟去还是不去?
突然,一声压抑的□□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逃不过习武之人的耳朵,这声音太过熟悉,他在夜殿听过无数次,瞬间便让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的人如一阵风般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上,眼前的场景清晰地映入眼帘。
一人被绑在院子中间,头几乎垂到胸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烂,碎布般挂在身上。打手正将浸满血液的鞭子放到一旁水桶里搅拌,整整一桶清水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红色,抽出来的鞭子却焕然一新,凌空一个鞭花,发出刺耳的声音,下一秒,再次咬上了那个几乎没有一块儿完好皮肤的身上。
若不是太过熟悉,蜀黎很难相信,那刑架上的人便是喑哑,这样残忍的画面他在夜殿里见过无数次,可在将军府,却是第一次。记忆中,那个男人似乎从来没有罚过叶儿,繁重的课业、晨昏定省、功夫操练,只有自己在做,完不成了,挨打受罚的也只有自己,叶儿便会在这种时候偷偷送药送吃的给他。起初,他曾经嫉恨过叶儿,同样身为男人的儿子,为何待遇如此不同?可后来他渐渐发现,男人的不公待遇,并不是出于对叶儿的爱,而是淡漠,几乎当另一个儿子不存在一般。所以比起父子的亲近,那时的叶儿更爱粘着他。肖叶与他不同,更多的随了母亲,不够壮实,也没有习武的天份,他害怕拿剑更害怕伤人,而这样的人,曾经举着剑说要保护自己,如今身为夜首出色地完成着他给他的血腥任务。
蜀黎突然有些不忍,即便自己恨他,恨整个将军府,即便曾经想要亲手结果这孩子的性命,但却见不得他在别人手里奄奄一息的样子。摇摇头,挥去那些烦躁的记忆,他告诉自己静观其变,那些人还能真的打死喑哑不成?
然而,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每日近百的鞭子,阳光暴晒,无食无水,他看着刑架上的人从起初的颤抖□□,到后来几乎一动不动,血顺着嘴角线一样滴落,蜀黎知道,再不出手,喑哑必死无疑。
两枚石子飞速击打在周围看守的脖颈处,在所有人倒下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落在喑哑面前,“喑哑!醒醒,能听到说话吗?”
喑哑毫无反应。
“该死!”蜀黎一边咒骂,一边飞快地给他解着绳索。人软倒在他怀里,毫无生气,蜀黎探了探他鼻息,将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又输了些内力,才稍稍放心,刚想带人离开,未曾想,腿上一软,单膝狠狠砸在地上。头上一阵眩晕袭来,不是伤,那么定是药物所致。哪里大意了呢?什么时候中的药?蜀黎思考了一瞬,无果。他的已经反映很快了,跌倒的瞬间便抽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刺破手臂保持清醒,然而在刀尖离手臂还有半寸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痛,匕首应声掉落。再想去捡已经晚了,蜀黎单手撑地,放下背上的喑哑,冷冷看向来人。
“妇人之仁”肖翼冷哼一声,“不知道叫人吗?”
“你不配!”
“混账!”肖翼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这就是你在外面学到的?我让你放肆太久,连规矩都忘了?”
蜀黎嘴角衔着冷笑不语。
一旁银姬正赶到喑哑身边,将他扶坐起来,背对着蜀黎,手扶上他脸颊心痛地道“委屈你了,我的好叶儿。”
蜀黎的身体一僵,突然大笑起来,他想,他知道自己怎么中毒的了。以他的功夫,无论是埋伏还是下药,都不会轻易得手,唯有一点他忽略了,那个要救的人,和那些狰狞伤口里的软骨散!原来肖翼说的没错,他果然还是妇人之仁,如此好的一出苦肉计,他真该让他们演到最后的!那些记忆中的场景,那个崇敬他,粘着他的小小身影,早该随着母亲的离世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小喑哑小喑哑,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呢?
喑哑:我果然是捡来的孩子……
眸子:瞎说!哪有~心虚望天
喑哑:叹气原本被哥哥一个人虐,现在变两个了t^t
眸子:咳咳,番外里你是主角啊,主角责任重大!点头对,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