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儿被脑海中的画面冲击了一下,一时无法反驳赵飞飞,过了会儿方不服气道:“那你说,哪个更好的,能配小朗。”
本来几人在议的是谁配得上容翡,结果倏然转到了谁配得上明朗。明朗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几人亲如姐妹,自然觉得自家姐妹天下第一好。
赵飞飞摸着下巴苦苦思索,京城年纪适合的贵族子弟她自然知晓不少,然而脑中转了一圈,末了,却不得不承认:“……综合来看,的确没有比你兄长更好的。”
想那京城中,家世相当的,却自身无甚大才能。文才尚可的,武学却无甚造诣。勉强算文武双全的,样貌上却又差了许多…… 这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果然非浪得虚名,不是随便何人能相提并论。
容姝儿十分得意。
却听赵飞飞道:“但这种事并非单纯看般配与否啊,最重要在于两情相悦。唯有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方能如我四哥四嫂那般。”
容姝儿一听,立刻转向明朗:“小朗,你不喜欢我哥吗?”
明朗:……
容姝儿与赵飞飞四只眼睛都看着明朗,明朗心中蓦然一跳,这一刹那,头脑竟然一片空白。
……喜欢容翡吗……
赵飞飞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扯了一下容姝儿的衣袖:“这不妥,这话不应该问小朗,要问,也该先问你哥才对。”
容姝儿道:“我哥吗?他,他应该……”
话声渐渐不太有底气的低下去。一直以来,容翡身边除明朗外再无其他女孩儿,也未见容翡对其他人像对明朗那般。无疑明朗在容翡那里是特殊的。然而这几年容姝儿也长大不少,心智日驱成熟,思虑更为周全。
自家兄长对明朗好则好已,然而要说男女之情,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明证……虽偶尔兄长看小朗的眼神,对小朗的态度,让她觉得不一般。然而想到兄长的性子,心思深沉,喜怒难辨,谁又能捉摸他真正的想法?
若他对明朗并无男女之情,这般说来,却要让明朗尴尬了。
容姝儿忽然意识这的确不妥,哪怕与明朗关系再好,也显得有点鲁莽了。
容姝儿看看明朗,又看看赵飞飞,举棋不定。
而明朗一颗心简直要提到嗓子眼,紧张的盯着容姝儿的唇,不知道它究竟会蹦出哪几个字眼。
却是赵飞飞开口,道:“你哥若有意,再问小朗,看她选择。若你哥……所以呢,这事暂且打住,不要叫小朗多想,我们姑娘家家的,最忌多想,自作多情。”
赵飞飞向来心直口快,又是为明朗着想,当下直言不讳。明朗听见这话,一颗心扑通落回腹中。
的确,自作多情什么的,不可取。
容姝儿叹口气,道:“可那个唐玉钏我真心不喜,但愿她早点识趣离开。”
赵飞飞摊手,却道:“既是你祖母让人来的,人又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只怕没那么好打发。”
说的是,既是容老夫人刻意安排,大家都心知肚明,自不好从中阻拦,不管成与不成,面上至少都得客客气气……
赵飞飞嘿嘿一笑,颇为幸灾乐祸:“这容府,怕是要不安生了哦。”
容姝儿佯怒道:“你走!你别来了!”
“我哥定瞧不上她那样的,别担心。”容姝儿最后说道,也不知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谁听。
明朗并未到担心的程度,诚如容姝儿所说,她亦觉得容翡不会钟意唐玉钏。虽也不知他究竟钟意哪样的,但容翡若要娶妻,定不会是唐玉钏那般的。
她只是有点怅然。唐玉钏的到来,再一次正面而清晰的提醒她,容翡总是要娶妻成家的。
“看什么?”
几日后,晚饭时,明朗一直悄眼打量容翡,想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容翡对唐玉钏之事仿佛没有任何反应,除那日在容夫人院里突兀的一眼后,之后便未再提起过。就好像没这个人一般。
“没什么。”明朗忙道。
通常只要被他抓住,他都不可能视而不见。容翡放下碗,停筷,抬眼看明朗,那意思很明显,有话就说。
明朗只好道:“你最近很忙啊。”
“嗯。”容翡道:“怎么了?”
明朗道:“这几日你都没去给容夫人请安……”
容府向来不爱应酬,但容夫人离京好几年,如今回来,有些人与事难免无法避开,这些时日便陆续有些访客,偶尔容夫人也须外出。
本来容府几房以前便分开吃住,眼下容夫人又忙,于是那日大家一起吃过一顿饭后,之后依旧恢复如初,各吃各的。
明朗便每日也还是跟从前一样,同容翡在小容园内吃。每日容夫人空闲时便去给请安。
容翡早上向来走的早,那时容夫人尚未起床,晚上容翡倘若回来的早,便过去问候一声,回来的晚,便免了。容府并不太注重这些,容夫人也心疼容翡忙,来不来请安都无所谓。
这些时日,容翡都回来的很晚,以至于一次都未去过容夫人院中。
容翡颔首:“嗯,忙。母亲说什么了?”
明朗摇摇头,容夫人倒没说什么,她犹疑片刻,还是说了:“……今日给容夫人请安时,碰上唐姑娘了,她问起你。”
唐玉钏住在容夫人偏院中,日常与容夫人在一处,明朗去请安时少不得要碰上她。
唐玉钏不大搭理明朗,明朗脾气好,天性友善,但也非毫无底线,自不会上赶着贴人家冷脸,只保持最基本的礼节,平素两人顶多点头而过。
不承想,今日唐玉钏却主动找明朗说话。
明朗方知,自上回初次见面后,之后唐玉钏竟是再未见到过容翡。
“唔。”容翡淡淡道:“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