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享受你的独处时间吧,知夏。”
咔哒——
门终于被关上,也让她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所有的路好像都被堵死了,他猜得到她全部的心思和打算,而她却无法探知对方的意图,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打开淋浴任由温热的水流打在脸上,她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可心里却依旧紧绷着。
或许过了这一晚,他真的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让她去上班。
而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从理论上来讲,他的某些行为并不符合这个心理疾病该有的病症,但如果从实际角度出发,那似乎只有这一个解释。
这大概是她接触心理学以来,最难判断的病例。
就在温知夏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叩叩——
“什么事?”她的神经猛地绷紧。
“我把东西给你放在洗手台上。”说完,原本上锁的浴室门忽然被他从外打开,一只手从门缝中伸进来,放下新的内衣之后就再次关上了门。
皱眉看着再次被关紧的浴室门,温知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在威胁她,还是在嘲笑她?
那扇门于他而言一点作用都不起,如果他想对她用强,她根本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他是想向她证明这一点吧……
*
这是温知夏有生之年洗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澡,中间连清风甚至来敲门以为她晕倒在里面了。
事实当然并不是,她只是单纯的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已。
终于将能找的理由都找遍,她才放下了手里的吹风筒准备出去。
看着镜子里自己穿着他的衣服,明显滑稽的打扮,她却一点想笑的打算也没有。
能让人帮她买内衣回来,就不能顺便多买一套睡衣吗?
还是说,他对自己穿他的衣服睡觉这种事格外的热衷?!
拂了拂尚未全干的头发,她打开门走了出去,意外的没有看到连清风的身影。
他去哪了?
“在找我吗?”他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来,温知夏下意识的转头望去,然后就震惊了。
没穿衣服!
“你……”
她猛地转过头,觉得自己反击过激的同时,抬脚就想朝外面走去。
不过,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我怎么?”
“没、没什么……”她努力说服自己要淡定,可脸颊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这无关成熟与否,而是性格问题。
认识连清风之前的26年里,她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他打破了她的某些认知,让她变的无措。
想到这一点,温知夏眸光微闪。
难道……
他是故意的?!
刻意用这种办法让自己变的慌乱从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他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知道吗?我以前并不懂男人为什么喜欢看女人穿自己衬衫的样子,但是现在,我想我有些明白了……”连清风从后面抱住她,声音低低响起,“知夏,如果你刚刚有照镜子,那么一定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迷人。”
“……我们谈谈。”她决定反客为主。
“ok!”他没有拒绝,“你想谈什么?”
“你先把衣服穿上。”
**太刺激了,她接受不来。
“可我喜欢裸睡。”
“……”
温知夏原本想说那你待会儿再脱,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如果她真的这样讲了,估计待会儿他脱掉的应该不止是他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连清风难得听话的套上了衣服,不过神色却有些怨念,仿佛她强迫他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对于他的反应,温知夏很是乐见。
至少,她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不会伤害她。
而让她确定这件事的原因就是,她发现连清风似乎在寻找一个和她相处的方式。
野蛮、专制、温柔、傲娇……
这些性格都在他身上有所体现,甚至某个瞬间会让她有所怀疑,他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但怀疑过后,都被她否定了。
甚至连所谓的双重人格,她现在也有些质疑。
*
房间内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彻底挡住了窗外的灯火辉煌。
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什么娱乐节目,但他们的注意力却都没放在那上面。
从表面上来看,他们很像是一对情侣。
可实际情况,却没有这么和谐。
“你的主人格表现出的性格特征是温柔、绅士,次人格则是暴戾、专制,通常情况下,双重人格的病患在人格转换时会有极为明显的区分,也就是说,性格会恰好相反,一个体贴、一个粗心,一个温柔、一个粗暴……”
“所以呢?”连清风无所谓的笑笑。
“如果我的分析没错,那你不觉得自己两个人格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吗?”
会把她颈间咬破的地方涂上药膏,会帮她按摩麻掉的双腿,会给她准备换洗的内衣……
这些事情,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色情狂”会做的吗?
尽管他的话总是说的很露骨,动作似乎也很大胆,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的举措,否则,她现在不可能还完好的坐在他面前和他聊天。
“我几次故意用语言刺激你,你的表现都太淡定了,游刃有余,充满理性。”可正常情况下,如果他的次人格是真的,情绪起伏应该会很大才对。
“除了这些,还有吗?”
“有。”她点头,“我的导师曾经接触过这类病人,他的经验加上我所熟悉的病例,没有任何一个次人格在面对心理医生时会表现的如此坦然和冷静,甚至,可以这么轻松的聊起主人格。”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次人格应该是对主人格抱有敌意的。
毕竟,一个人格主导本体的情况下,就意味着另一个人格的沉睡。
随着次人格越来越多次的觉醒和长时间的占用这具躯体,主人格可是会消失的……
“你很善于管理自己的表情,所以我得承认,我无法通过你的神色和面部反应来判断你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顿了顿,温知夏才又接着说,“但从专业角度出发,连先生,你‘病的’不够专业,却演的很卖力。”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连清风的唇边噙着一抹随意的笑,丝毫没有被戳破之后的尴尬和紧张。
他的手搭在温知夏身后的沙发背上,一个极具侵占性的动作被他做的自然而随意,不会让人感到半点的不适。
只不过,他心里究竟是不是像表面这么平静就不得而知了。
点破他的伪装,是很危险的一个办法。
但是温知夏没办法继续和他玩这种游戏,她相信他明天一早就会让她离开,但她更加相信,明天晚上他依然会出现在她面前,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地点变成了她的家里。
他大方的让她走,不担心她报警的后果,这是让她觉得最为恐怖的。
那份文件传真过来的时间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后的那天,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她查了个底儿掉,这让她不得不忌惮对方是否只是一个调香师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