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有他血脉的宁远才能真正服众,使得军心稳固。
宁老侯爷并非圣人,曾经因厌弃夏氏,对宁远的态度冷淡,纵使宁老侯爷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亦无法对宁远生出亲近之感,对此他心中难免有着些许愧疚。
诸多原因夹杂,宁老侯爷才将兵权传给了宁远,还曾交代宁远,一定要听从雷大将军之言。
他以为宁远虽无才德,可只要他愿意听从雷大将军的话,保大齐数十年平静不成问题。
然,他低估了宁远的贪心,宁远身在高位,又怎会屈居与雷大将军之下?
在夏氏身边的耳濡目染,让宁远的心性扭曲,如今身在高位,更是不可一世,嗜杀凶残,侯爷之位让宁远感受到了权利的诱惑,如今的他还想更上一层楼。
他清楚齐文帝对他不甚满意,竟想学宁老侯爷当年那般,亲手扶持新皇!
就算他当初看好的齐玄瑄已经败落,他还是不曾死心!
近日齐玄宸冒充渤襄王与其通信,隐隐表露了垂涎皇位之意,宁远的回信之中,非但没有冷落生疏之意,还隐隐表露了身为臣子的恭谨,还曾言渤襄王前景一片大好!
以宁远如今的身份和手中的兵权,实在不必对渤襄王表露恭谨之意,他有此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甘于为渤襄王之臣。
渤襄王如今已是亲王,地位仅次与齐文帝,他的前景还如何一片大好?
此中深意,不难看清!
齐玄宸将宁远的野心告知贺良,贺良怒不可遏,他拍案而起,喝道:“真乃一丘之貉!”
齐玄宸微微一笑,道:“将军不必如此气愤,大齐百姓不计其数,野心之辈历来不少,能成事者又有几个?父皇仁政爱民,深得民心,这些人就算机关算尽,到头来亦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贺良听到这话,点头回道:“殿下所言不假,只是宁远此人却不得不妨,他手中握着的可是侯爷当年的精锐队伍。”
说到这里,贺良心急问道:“殿下想要末将做什么?尽管说来,末将必定不会推迟。”
齐玄宸这才说起了他的想法,“想要不动声色让宁浩焱取代宁远,雷大将军乃是最为关键之人,昔日贺将军与雷大将军共事多年,贺将军回京之前,可否周折一番,往边城走上一遭?”
“殿下这是想要末将做一回说客?”贺良很快便明白了齐玄宸的意图。
见齐玄宸点头,贺良颇为苦恼的皱眉道:“当年末将执意投奔渤海,众人都清楚,宁家人曾与末将割袍断义。”
说道此处,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然,无人知道,这还是轻的,起码宁家人未曾动手!”
“难道雷大将军…”齐玄宸疑惑道。
贺良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点了点头,郁闷回道:“当年雷大不满末将背叛,曾私下派人欲取末将首级,若不是有所忌惮,只怕会不死不休!”
贺良对雷大将军的了解可说是极为深厚。
雷大将军此人对宁老侯爷的事,简直就是眼里不揉沙子,且此人不易说通,性情有时如同蛮牛一般,见到贺良只怕还未说上话便动手了!
如今贺良武功尽失,让他去见雷大将军,他实在有些胆怯!
听到贺良所言,齐玄宸非但没有苦恼,反倒是笑出声来,他朗声道:“如此一来倒是正好。”
见贺良一脸郁闷,齐玄宸连忙解释道:“贺将军莫要误会,爷自然不会让将军涉险。试想一下,雷大将军如此性情,一旦知晓了当年之事与渤襄王有关,会是何等情形?”
“若是又清楚了宁远与渤襄王之间有所密谋,又会是何等情形?”
贺良恍然大悟,笑着应和道:“只怕雷大第一个容不得宁远!”
“正是!”齐玄宸的语气颇为笃定。
“那好,末将此番便绕行边城,做一次说客,多年未见雷大,正好续上一续!”
贺良口口声声称雷大将军为雷大,想来昔年交情不浅,此番走上一遭,亦是释解误会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