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焱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冬季的桃树,无叶无花,只剩下单薄丑陋的枝干,实在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他不解的问道:“你要那残枝做什么?”
阮念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初春之时,这株桃树也曾满树桃花,艳丽娇娆,只是那时我匆匆走过,不曾摘下一枝,待再来之时花残凌落,心中遗憾良久。”
宁浩焱微微一怔。
他何尝不知道,阮念青这是在暗示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开败了,还能等来年再发新枝,依旧满树妖娆依旧。
人也能如此吗?
宁浩焱第一次问自己,这样错过阮念青他真的不悔吗?
答案仿佛一直摆在他心中,只等他想起。
一定会后悔,他确定!
甚至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后悔没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明日就要走了,此时抓紧还来得及吗?
“可我明日就要离开了,我…”他眼神徘徊的看向阮念青。
阮念青微微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的脸庞,“还来得及。”随后她低下头,脸上浮现出红晕,声音愈发细小,“只要你想。”
宁浩焱心头一震,能得此女倾慕,夫复何求!
他鼓起勇气,伸手牵住阮念青的手,木楞的往前走去。
他脚步僵硬,耳尖通红,阮念青即便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激动,还有他手心如火焰一般的温度。
寒风中,他们缓步前行,脚步前所未有的缓慢。
他们一直没有松开彼此的手,就这样走着,不曾说话,也不曾有过多亲昵。
从羞涩紧张到面露幸福浅笑,一切仿佛都来得那般自然。
路总会走完,人亦难免面对分离。
来到阮府后院门口,宁浩焱不舍的放开阮念青的手,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敲响院门。
“宁二哥。”阮念青突然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我们再说说话好吗?”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宁浩焱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转过身,望着她轻声说道:“外头冷…”
阮念青拉住他的手,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过后,阮念青低头偷笑道:“你打算一直不说话吗?”
“我…”宁浩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急得面红耳赤。
“你明日就要走了,难道没有话要和我说吗?”阮念青再接再厉轻声问道。
宁浩焱抿了抿紧张到干涩不已的嘴唇,面带愧疚的问道:“念青,你会等我吗?”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份,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过份这一次。”
阮念青莞尔一笑,继而红着脸说道:“你早该这般过份,我喜欢你这样的过份,我会等你回来。”
“谢谢你,谢谢你,念青。”
宁浩焱兴奋得像个稚童,他欣喜的将手伸到她的肩上。
阮念青看着他笑得羞涩,她鼓起勇气,一头撞进宁浩焱的怀里。
宁浩焱呆呆的愣住,待回过神来,立刻圈住阮念青的肩膀,咧开嘴笑得无比灿烂。
连日来心中的阴郁,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墙角的齐玄宸用胳膊碰了碰宁薇,扬起下巴得意道:“爷说得没错吧,你二哥就是个木头疙瘩,明明就是老早看上人家姑娘了。”
宁薇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挤兑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就喜欢起保媒拉纤了。”
齐玄宸:“…”竟然无言以对。
宁薇偷笑不已,她不得不承认,齐玄宸看人看事的确是格外通透,只不过她才不会夸他呢,齐玄宸平日已经够得意了,再夸他几次,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呐!
亲眼看到宁浩焱和阮念青走在了一起,宁薇终于安心回去睡觉了。
怎料,她一觉睡醒之时。
巧竹惊慌的跑进了她屋里,“小姐,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