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鉴。”徐兆棠咧开嘴笑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又看向老军医,“你看不出毛病来,就和夫人好好学学,说别人装病,也好意思,哼!”
他的语气像个斗气的孩子,把众人都逗笑了,连老军医都笑了。
“你看不起我,以后都别来找我了。”老军医四五十岁了,被徐兆棠带的也像个斗嘴的孩子。
然后他走到徐令则和顾希音面前请罪。
徐令则看了看顾希音,后者笑道:“没事就好,人命关天,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您做得很好。”
小小的营帐里挤满了人,别说门口还有十几颗脑袋往里看,显然都很想见识一下顾希音的医术。
郑锡也在其中。
“咳,散了散了。”郑锡道,“我和你们说,夫人的医术特别了得,活死人医白骨,可惜这次你们没有福气见到。”
“我说怎么会来找我,原来是被你吹的。”顾希音道,“快看看外面天上,是不是牛都在飞?”
众人哄堂大笑。
徐兆棠倒是个懂礼的,上前给徐令则和顾希音行礼:“多谢将军,多谢夫人。属下出丑了!”
顾希音笑道:“虽然暂时不疼了,但是不代表病症彻底消失。来,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徐兆棠连连摆手:“不用劳烦夫人,属下真的没事了。”
说起来真的像装的一般,刚才疼到生无可恋,现在又觉得完全好了。
“让我看看。”顾希音坚持道,“你看我要是不表现一下,怎么担得起这神医之名?”
周围人见顾希音温和可亲,都笑着打趣他,“徐小旗你快点,怎么还和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夫人给你看病,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拿乔起来了。”
徐兆棠脸红了:“胡说八道,我哪里拿乔了。我这,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啧啧,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有人拆台,“哎呀,脸都红了呢!”
徐令则沉声道:“都别说笑了,徐兆棠,让夫人给你看看。”
被他喊到名字,徐兆棠激动不已:“将军,你竟然还知道属下的名字。”
看着他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顾希音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刚才嚷嚷了那么多遍,徐令则要是还不知道,要不是耳背,要不就是智障。
但是徐兆棠那种由衷的高兴和激动,还是很让人感动。
徐令则点点头:“让夫人看看,不要讳疾忌医,以后留下祸患。大小伙子,不用扭扭捏捏,谁不生病?”
徐兆棠激动得脸都红了,“将军说得对,我听将军的。我最听的就是大将军的话了!”
说完这话,在众人的注视中,他竟然伸手开始解腰带。
顾希音:“……”
军医忍无可忍又踢了徐兆棠一脚:“夫人还在呢!你小子是不是平时随地解手习惯了!”
徐兆棠委屈:“是夫人说,哪里不舒服,要给她看看的。”
顾希音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给你诊脉,你到床上躺下。”
这次众人的笑声几乎把屋顶掀翻了,就是徐令则这种万年冰山脸,都被这个愣头青逗笑了。
徐兆棠用袖子捂着脸到床上躺下,把胳膊伸出来,脸还不好意思往外看。
早有人端了椅子到床前请顾希音坐下。
顾希音伸手搭上了他的脉,眉头微锁,若有所思。
“夫人,我该不会得了不治之症吧。”徐兆棠见她半晌不说话,不由带着几分紧张问道。
“胡说什么!”老军医骂道,“毛都没长全,轮得到你得不治之症?”
医者仁心,都是一样的。
顾希音笑着摇摇头,“有点问题,但是不至于是不治之症。”
徐兆棠松了口气,军医松了口气,除了顾希音以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顾希音惊讶:“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令则沉声道:“以前也时常有人出现这种症状,有的人能熬过去,有些人就熬不过去了。”
“时常有人?”顾希音的眉头拧到了一处,“是吗?徐小旗,这次真的要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了。”
徐兆棠立刻抓紧腰带,一副抗拒的模样。
刚才被群嘲了,他不要再来一次。
老军医一巴掌甩过去:“让你脱你扭捏什么?你那玩意儿,能有将军雄壮?”
周围人又大笑起来。
徐令则在顾希音耳边道:“军中都是粗人,他们没有恶意,你别生气。”
同时他斥责道:“都好好说话!”
徐兆棠委委屈屈得解开腰带,“这事情可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