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回房间好好盘算下,没工夫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屏风后面就出来一个人,满身尘土,一脸疲惫,只有黑色的眸子依然熠熠生辉。
是徐令则。
谢观庭冲他笑:“将军失望了?”
披星戴月,私自离队,就为了早点回来见她,结果却并不让人高兴。
徐令则却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同她很熟稔?”
之前谢观庭对顾希音的态度十分一般,现在再看,截然不同。
谢观庭觉得这锅扣的,实在是无妄之灾,道:“顾姑娘医者仁心,关心病患。”
“你腿没事了?”
“没事了。”
然后徐令则坐下,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聪明如谢观庭,并不说话。
“你说她知道了你们想留她,就偷跑了?”半晌后徐令则才问,看到谢观庭点头,他似喃喃自语,“那如果是我留她呢?”
谢观庭垂眸不语。
徐令则看见他这般,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他自己何尝不知道?
“观庭,你说我如果继续维持这个身份在她身边,等到婚事成了,甚至她生了孩子之后再告诉她,可以吗?”
谢观庭:“您是说骗婚吗?”
徐令则:“……这算吗?”
谢观庭三观还是很正的,点点头:“算。”
徐令则沉默了。
谢观庭觉得自己可能太直白,伤了他的心,便主动找话题:“您怎么想起问我了呢?我也没成亲,没什么经验,说得也不一定是准的。”
“你有通房。”
“那,要不您先找个通房,或许您就自己也就懂了?”
徐令则瞪了他一眼。
谢观庭抖了个机灵,心情舒畅,但是还是很诚恳地道:“要不您还是坦白地说出来吧。”
“我不敢。”
谢观庭想,这一定是这辈子,他唯一一次从自己跟随多年也崇拜多年的秦骁口中听到“我不敢”三个字。
沙场一往无前的男人,到了情场,畏手畏脚。
这磨人的单相思哟!
“她太决绝,一旦说出口,没有转圜余地了。”
谢观庭心里叹了口气:“可是都在京城,这件事情您觉得能瞒多久?”
“我想好了,”徐令则道,“我每日上朝,回府后换了便衣再去找她。就是多一座徐府,这并不难。她向来不关心什么朝廷大事,我也不爱应酬,只要仔细些,应该没事。”
“太后娘娘之前的意思是,让您大捷后在全城百姓面前献俘……”
这是给他的荣耀。
谁知道徐令则摆摆手:“不理她便是。”
谢观庭:“……”
徐令则就这么定了下来,美其名曰和谢观庭商量,其实就是他自己早就想好的。
谢观庭心里不得不感慨,顾希音可能不仅占据了将军的心,连他的脑子都攻占了,连带着把将军的智商都挤出去了。
“那个文韵,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开口问道。
徐令则摆摆手:“那个等秦骁回京复命再说。”
谢观庭:“……”
行吧,您这入戏,可真快啊,瞬时就把自己劈开了。
顾希音让来喜回房睡觉,自己蹲在地上给顾崽崽洗澡,一边洗一边骂它:“下次再敢跟着马跑,弄得脏兮兮的,我就把你扔了。”
有人当街纵马,虽然没伤到人,但是炫耀马技很了不起啊?顾希音当时就啐了一口。
可是顾崽崽比她还生气,竟然追了出去。
可是它反应慢了半拍,加上腿实在太短,把自己弄得一身脏,然后灰溜溜地回来了。
大概觉得没脸见人,它一直咬着顾希音的裙子把她往回拖,差点咬掉她的裙子,顾希音想起来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