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想着罢了,等他再回来时,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韩千觞的脾气自来都是如此,她既然选了这条路,便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波折。
而此时,陈元正在书房接见风杰。
风杰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流,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全是水珠。
他一边发抖,一边擦着汗:“下官,下官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陈元瞧着他没出息的样子,似笑非笑道:“风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靠在座椅上,玩味地看着风杰,眼底的笑意瞧着浓郁。他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很,可是风杰却似乎随时都要被他吓得晕阙了一般。
“我不过是问你一点关于赤珠血脉的事,你怎就吓成这样?难不成你家还私藏过一个?”陈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风杰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他摇头晃脑,简直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前些日子,涠洲人刺杀我,险些要了我的命。”陈元淡淡开口。
他身边伺候的太监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王上,您该自称朕了。”
陈元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称帝之后就该叫朕了。我还真是不习惯。哦不对,是朕还真是不习惯。”
他说完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风杰听着陈元的笑声,也免不得挤出一个,陪着他一起笑起来。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赤珠血脉。”陈元慢条斯理地继续道,“风大人有所不知,早些年我苍州王室,曾无意间得到过一个秘宝。那是一颗内藏千年修为的灵珠,传闻是千年前,一位飞升的赤珠血脉,将同族人的灵力封于灵珠之中,传给赤珠血脉后人的。”
此事风杰倒是第一次知道,他茫然地抬头看向陈元,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陈元挑了挑眉,话锋一转:“可这玩意儿最近被盗了。盗此物的,正是涠洲王室。”
“什么?”风杰惊声道。
这千年的修为于任何修者来说,都是眼馋到极致的存在,说是为其疯狂也没有错。
“灵珠中的修为只有赤珠血脉才能取出。”陈元继续道,“你说涠洲人要那东西做什么?”
风杰心虚道:“臣……臣不知……”
说起赤珠血脉,风杰是有些心虚的。他那三女儿风遇雪不就是赤珠血脉。
说来,当初也是凑了巧。当初为了灭口,风杰的父亲杀了风遇雪的生母,却未料到她竟是赤珠血脉,没过多久,他父亲便飞升成仙。
而后,风杰便妥善的将风遇雪安置在乡下,本想着待时机成熟,或自己享用,或献给王上。谁成想,这人却被韩千觞截了胡,他进退两难,便先顺水推舟,送到韩千觞那。
风杰一生小心谨慎,最怕怀璧其罪,哪里敢告诉陈元真相。
然而陈元早已起疑,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风大人真的不知道?”陈元问道,“你若私藏了什么消息,朕可要砍你脑袋啊。”
“这……这……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风杰听了这话,脸都跟着变了色。
陈元看风杰吓得如此模样,不禁笑起来。
“朕与大人说笑呢,大人怎就当真了呢?”
陈元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身边的太监便上前一步道:“王上累了,风大人请回吧。”
风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说能走,连礼数都不顾了,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陈元瞧着风杰的背影,不禁耻笑一声:“这风家人也太没胆气了些。”
小太监在旁掩嘴笑道:“听闻风夫人和两位小姐,都是被瞬间削成肉泥的,风大人瞧了尸体,只怕是吓破了胆吧。”
陈元莞尔:“这人没意思。”他挥了挥手,几个暗卫顿时出动,将还不曾走出院门的风杰拦了下来。
“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这窝囊废家里,所有的秘密。”陈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风杰吓得想要大喊饶命,却发现不知为何他的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顿时吓得尿了裤子,暗卫们嘲讽地看着他,将他拖进了一旁的偏殿。
很快,一阵阵拷打声响了起来。
陈元便如此听着。
小太监为他重新斟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轻声道:“王上既然有所怀疑,为何不亲自去问韩大人?”
陈元微微一哂:“韩千觞是一只难驯的狼,表面看起来恭敬,其实处处是反骨。风杰就不一样,从他嘴里我一定能得到我最想要的答案。”
小太监继续道:“奴才倒是觉得,那叶瑾说的话也未必可信,什么赤珠血脉,若真是如此,那韩大人怎会不自己享用了呢?”
陈元却道:“你不懂,自负才是韩千觞最大的毛病,而这一次,他只怕还会败在这一点上。”
一个到一柱香的功夫,受了重刑的风杰便交代了一切。
负责拷打的暗卫很是惊奇地道:“这么大的秘密说招就招了?”
疼的满脸是泪的风杰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呜咽道:“横竖都是要招的,少受些罪不好吗?”
这番话逗的暗卫们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风杰交代的事便呈到了陈元手中,陈元惊奇地看着,啧啧道:“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