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叶瑾轻巧地一跃,翻窗而出。
“算我怕了你,人送你了。”
风遇雪撞在韩千觞身上,骤然发觉自己的手脚一松,终于可以动了。
她从韩千觞的怀里爬起来,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韩千觞坐在地上,神色间冷的厉害,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只苍白的脸色和起伏不定的胸膛显示他受的伤,显然是不轻。
氤氲的血色从他的衣衫间慢慢透出来。
“我会好好找你算账。”韩千觞咬牙说道,他攥紧着她的手腕,粗暴地力气攥得风遇雪生疼,而后他慢慢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风遇雪呆呆看着他,一时有些愣住了。
韩羽上前一步,查看韩千觞的伤势,他转头看着风遇雪的脸,脸上难得的露出放松的神色。
“风姑娘可算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必担心,主子只是体力消耗太大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回苍州好些。”韩烈说着,上前一步想把韩千觞和风遇雪分开。
然而韩千觞的手握得太紧,根本分不开。
他们只好弄了一辆马车,把韩千觞和风遇雪都装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韩羽和韩烈在外面赶车,两个人瞧着风遇雪都高兴地很。
“风姑娘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两日主子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他平日里就够有杀气的了,这几天那脸色,像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光似的。”
韩羽在外面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口气轻快,神色也十分愉快,风遇雪回来了,他们暗卫的日子也是好过许多。
风遇雪听着他在车外聒噪的声音,低头看着韩千觞的脸。
颠簸的马车上,韩千觞似乎躺的并不舒服,他身上的旧伤口在方才的大战中尽数崩裂,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马车。
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风遇雪能看到韩千觞身上包裹的密密麻麻的绷带,这段日子他显然过的不太好,面色苍白如纸,脸颊也瘦的凹陷下去,就连眼底都是浓重的黑色。
昏迷之中,韩千觞不知陷入什么梦魇,眼睛在眼皮底下来回翻动,攥着风遇雪的手微微颤抖,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风遇雪被攥得疼,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韩千觞越来越使劲,风遇雪疼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掰韩千觞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大,大到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把韩千觞的手指掰断了。
下一刻,韩千觞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拉住她另一只手,而后把她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
风遇雪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天旋地转之间,她跌到韩千觞身上,头磕在马车的边缘,发出“咚”得一声。
韩羽在外面听到声音,惊道:“风姑娘,你没事吧?”
韩烈抢白:“好好驾车,那那么多话。”
风遇雪疼的眼角含泪,韩千觞的怀抱硬邦邦的,躺在他怀里,一点也不舒服。
然而这人即便在睡梦中,也是不容置疑的,他把她紧紧抱着,任由衣衫上的血迹蹭到她身上。
“别动。”韩千觞低声道。
风遇雪浑身一僵,她这才意识到,韩千觞醒了。
韩千觞轻轻吐出一口气,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将风遇雪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可算是回来了。”他喃喃着,下一刻便再度睡着了,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在风遇雪的耳边响着。
赶回京城本也需要一两日的功夫,可韩家的暗卫们都怕韩千觞再遇到袭击,于是轮流赶车,又不知从哪里弄到一只青牛,不到一日,他们便回到了韩府。
韩羽把韩千觞叫醒,他从马车上坐起来,拉着风遇雪下了车,一路上他都攥着她的手腕,就这样从正门一路跌跌撞撞把她拉回卧房。
而后,他关上门,把风遇雪推在床上,搂着她又闭上了眼睛。
风遇雪一时气结,只觉得这人越发有病起来。
“再睡一会儿,你不在,我睡不着。”韩千觞喃喃着,很快又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直到风遇雪饿得肚子空空,忍无可忍地把他推醒。
风遇雪:我要吃饭。
她用手语告诉韩千觞。
韩千觞惺忪着睡眼,轻轻一笑:“好,先传膳。”
没一会儿,女使们便把饭菜端了上来,风遇雪惊奇地发现做的竟然都是她爱吃的菜,想来应是韩千觞叮嘱过的。
几个女使一边摆饭,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却在触碰到她眼睛的刹那,流露出一丝惊恐地神色。
这让风遇雪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然而韩千觞却无所谓的样子,他大咧咧地起身,陪风遇雪用饭。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风遇雪。
风遇雪并不似京中贵女,她吃东西时,算不得斯文,虽也是小口小口的咀嚼,但眼里流露出的欣喜和香甜却是能看得到的。
韩千觞很喜欢看风遇雪吃东西,她吃东西的时候,这饭菜仿佛跟着也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