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佩儿自幼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吵吵什么。”
佩儿的话刚说完,屋子里便有粉衫女子挑着灯出来。
夜色深重,二人借着火光,才隐约瞧见这丫鬟的脸。
是今日带着佩儿去住处的王府一等丫鬟熏汝,是个很瞧不起人的性子,用晚膳的时候,周婉言还被她好一番讽刺。
“熏汝姐姐。”周婉言拉着佩儿起身,露出笑容来。
熏汝上挑着眉眼轻瞥她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很少不屑道:“这主仆情深的戏码日后想演还是等你们回了莫府再说,既是守夜,就要有守夜的规矩,嚷嚷着吵醒了王妃怎么办,你们担待得起么。”
佩儿瞧着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想回嘴,好歹他们家小姐是官家小姐,怎能容忍知道丫鬟如此爬上头。
周婉言及时扯了扯她的衣袖,笑吟吟的对熏汝屈了屈膝,“熏汝姐姐说的是,佩儿你先回去吧。”
佩儿看了眼周婉言,“可是小姐,我得。”
“陪着你”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周婉言便横了一眼过来,示意她赶紧回去。
佩儿心咬了咬牙,退了下去。
瞧着佩儿跑了,熏汝笑容讥讽,“呵,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周婉言没说话。
熏汝瞥了她一眼,撂下一句“好好守夜”,便扭着腰肢离开。
周婉言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深黑的眸子里盛阴毒的光,恍若毒蛇的瞳孔,令人胆寒。
瑞王妃,秀姑,还有熏汝,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她一无所有,也一定要让这些羞辱欺负她的人知道什么事下场。
长廊上提着灯的少女紧紧攥着手心,月光下那张俏丽可人的脸泛着狰狞恐怖的笑容。
莫府,自从周婉言上了王府的马车之后,温氏便再无笑颜,晚膳都不曾用便睡下了,不过,与其说是睡下了,倒不如说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一夜过去,温氏早早的起来,正准备去瑞王府看看周婉言。
她总觉得不放心,瑞王妃那边以侍疾的名义把人要了过去,以后得婚事定然是不好找的。
温氏并非不明白,就算没有瑞王妃这番动作,只怕京城之中也没有哪家愿意和周婉言结亲的。
毕竟,当初她同穆淙耳根衣衫不整的躺在花园之中,多少贵女都瞧见了,外头还某克夫的流言,自然更不必说。
最主要的是,不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侍郎府得罪瑞王府。
她这边还没让下人去套马车,莫欢便差下人来告诉她,晌午之前可去诏狱之中见一见莫亭渊。
“当真?”温氏有些不敢相信的追着云鸯问。
云鸯老老实实答:“是的,夫人,来报信的是长春侯府的小厮,夫人可放心。”
“快,快去让人准备一些好酒好菜,还有一些伤药,让欢儿带到诏狱去,老爷在里面待了好几日,只怕不好过。”
诏狱之中,刑法多如牛毛。
莫亭渊不是武将,这些年又养尊处优,如何受的来。
思及此,温氏便一阵揪心。
夫君夫君出事儿,亲生女儿又被逼迫去给瑞王妃侍疾,看来等过些日子该去佛寺之中上柱香才是。